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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筑伟,高胜伟都是哈城郊区人,他们是兄弟,高筑伟生于1964年,高胜伟生于1965年,两个人虽然相差一岁,但是由于相貌差异,高胜伟显得更老。从户籍信息上看,他们的家庭成员没有特别之处,他们的父母是南巷屯的农民。
虽然户籍呈现的信息有限,但是对于吴满春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突破,因为只要知道了高氏兄弟的住址后,他就可以轻松地掌握到他们的行踪。
他放下笔,仰靠在座椅靠背上,他闭上眼睛想接下来怎么做,高氏兄弟目前还没有从他这里得到证据,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今晚他们一定还会去他的家,如果制造一份假的材料,让他们得到,他们一定会去找王子文,这样会对王子文一种错觉,风头过去了,没事儿了。整个事件的逻辑清晰,他觉得没有必要耽搁,他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材料,奋笔疾书:
举报王子文贩毒的证人由于吸毒过量已于昨夜死亡,所以目前并没有证人证明王子文从事贩毒,现提请领导决定。
写完这份材料,他用左手写了另外一份材料。
领导批示:暂停对王子文的侦查。
他拿起两份材料,详细看了一遍,然后把它们放入公文包里。
然后他详细阅读并整理王子文案的卷宗,有一点让他困惑。王子文因为女儿交往南方男友而染上吸毒,从此以贩养吸,根据证人反馈,她们母女的毒品是王子文女儿前男友提供的,然而根据南方警局的回馈,王子文女儿前男友并没有贩毒,只是单纯的吸毒,这就不对了,春城毒品的出货量,一天就达到一二斤,王子文和她女儿是从哪里购买的毒品呢?这事儿让他头疼,如果他不能将整个脉络详细的呈现出来,那么法院在审理王子文和她女儿贩毒案时,就不会有完整的证据链。目前从卷宗上,他看不出端倪,只能从后续的事件中,逐渐地揭开面纱,毕竟案件呈现复杂化,在王子文和她女儿没有逃离春城前,她们与于爱平一伙的交往过于频繁。
于爱平在王子文贩毒案中,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是上家,还是下家,亦或者是更大的贩毒毒瘤呢?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了许久,他还是理不清头绪,但是他知道他必须找到足够的证据,这样他才能定他们的罪。
他再次点击鼠标,进入户籍系统,搜索于爱平的信息。
于爱平生于196o年,是春城人,目前户籍信息显示他有国有企业工作经历,他曾经在春城粮库工作过,于爱平的妻子也是春城粮库职工。按照常理,于爱平生活应该过得不错,但是他目前从商,这又表明,于爱平绝对不满足现状,于爱平是一个欲望极强的人!那么问题来了,于爱平会贩毒吗?
目前吴满春没有证据,一切都属于怀疑,他又查看了王子文和她女儿的户籍信息。
王子文生于194o年,春城漠河乡人,有犯罪记录,她曾经因为聚众吸食毒品被公安民警处理过。王子文女儿叫做孙香,生于196o年,漠河乡人,她也有犯罪记录,因为聚众吸食毒品被公安民警处理过。除此外,她们户籍信息显示,王子文的丈夫——孙强已经死亡了。从户籍信息上反馈看,目前王子文家,只有她和她女儿两口人。
两个女人就能撑起贩毒网络吗?这是极不可能的事情!在王子文犯罪团伙中一定会有她的亲属,现在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参与犯罪了!吴满春胳膊肘支撑在桌面上,双手不断地揉捏着太阳穴。
片刻他皱紧了眉头,突然停了下来。他握住鼠标点击王子文的亲属关联。
一个男人的照片映入他的眼帘,他的眼睛瞪大了,这个男人他前几天见过,他时常看到这个男人蹲在省公安厅卖鹅蛋。他还买过他的鹅蛋呢!这个男人身材中等,消瘦,穿着朴素,面容苍老,时常佝偻着腰,看人的神色很有特点,他只要看人一眼,就会低垂下眼帘,然后又抬起眼皮看人,这时他的目光里总会透漏出胆怯的神色。怎么会是他?他感觉惊诧。他闭上眼睛,细细想:这个男人在省公安厅蹲了几天,然后又走街串巷卖鹅蛋,不久后他在家门口碰见过他。是不是他把自己家的地址出卖给高氏兄弟的呢?他就是王子文团伙成员!
他睁开眼睛看向电脑屏幕。
这个男人叫王子圣,生于1942年,春城漠河乡人,地地道道的农民。
一定是他!他一定参与贩毒了!吴满春的目光凝聚在王子圣的照片上,手抓住杯子又松开,然后握紧,然后再松开。不会错!他一定参与贩毒了!他拿起笔,记录下王子圣的名字。
窗户外传来女人的哀嚎声:“你们算什么东西?还我两个儿子命来?”
他的思路断了,他走到窗户边上。一个穿着缟素的老女人双手举着鲜血写着还我儿子命来的大布条,站在两个警卫对面。
“我两个儿子被人害死了,你们这些狗东西还不让我进?”
穿着军装,面部严肃的年轻警卫挥手敬礼,“大娘,”他说,“不是我们不让你进,而是我们有规定,你稍等,等我们汇报完了,你再进去吧!”
老女人坐到地上,拍腿哀嚎,“我的儿子呀!你们地下有灵看看这帮王八糕子,都是说的好听……”那鲜血写的布条掉落到地上,她的哀嚎声突然断了,她拿起布条,再次举起来,她歪着脑袋,边哭边又哀嚎,“你们看看吧!这帮王八糕子呀!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就是干不出人事呀!你们被人害死了,他们现在都不能为你们申冤啊!”她突然站起来,往省厅院里走。
年轻警卫站在她身前,张开双臂,“大娘再听我说一句,”他说,“等我汇报完了,你再进,我们这里是有工作规定的。”
老女人撕开自己的胸膛,叫嚷:“鳖孙,干脆开枪杀死我得了,也好让我到地下和我两个宝贝儿子团圆!”
“大娘,不要难为我!我也只是工作!”年轻警卫满脸通红。
老女人推开年轻警卫,硬往里闯,年轻警卫再次拦住她的去路,她一头撞在警卫的胸膛上,叫嚷:“干脆崩了我得了!”
从大楼里走出三位民警拉开老女人,其中一位女民警说:“有事儿好好说,不要难为孩子!”
老女人说:“我要为我儿子控告!”
女民警说:“跟我们来吧!”
吴满春走到办公桌前,再次坐下来,他想他有必要去会会王子圣。王子圣贪图小利,懦弱,阴损,说不定是很好的突破口。
“嘟嘟”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电话另一头传来女人的声音。
“小吴,你过来听听!”
“让我听什么?”
“田有亮,田有德母亲控诉春城市局不作为的事情。”
“好吧,我这就过来。”
他挂掉电话,走出办公室,来到一楼控申,老女人正坐在办公桌前,低垂着头,唉声叹气地把田有亮失踪,田有德被杀案件述说,女民警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听着,记录着过程,两个男民警站在她的身边。老女人讲完后抱头痛哭起来,时不时透过自己手指缝隙,狡黠地看着女民警,很快老女人低声下气地哀求女民警,尽快破田氏兄弟的案子。女民警答应了她,她马上不哭了,只说警察能破案,就是让她现在去死都行。
女民警把她送出去,回来后对吴满春说:“你怎么看?”
这个女民警是省控申刘爱民刘处长,她今年五十出头,由于长期劳累,早就生出满头白,但是她的眼睛却一如往昔一样凌厉。
吴满春说:“这是市局处理的案件,我们可以督办。”
“市局林爱国队长,我是熟悉的,他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一定会处理好这个案件的。”
“林爱国?”由于才来省厅,吴满春对市局的人并不熟悉。
“对,林爱国,知道林爱国的事迹吗?”
吴满春摇了摇头。刘爱民继续说:“林爱国为了抓捕犯罪份子曾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一路追踪,最后抓捕了犯罪份子,由于他长期忙于工作,他家庭的重担都落到他妻子身上,他的妻子并不容易既要照顾林爱国瘫痪在床的老父亲,又要照顾他们上学的孩子,有一次他妻子的哥哥找到林爱国,想为自己调换一份得体的工作,但是却被林爱国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林爱国说:我手里的权力是党和人民赋予的,而不是我自己的,我很珍视党和人民对我的信任,我不会做出任何有损党和国家形象的事儿。”
吴满春满含热泪,“我相信林爱国,他一定会破案的。”
刘爱民说:“行,你回去吧!”
吴满春回到办公室。他查询于爱平,王子文其他亲属信息,但是没现什么,到了晚上回到家时,他提高了警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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