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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不好啊?」他問。
他明明應該質問的。
他明明應該像每一個被辜負,被欺騙的人,去質問愛侶有沒有背叛自己。
可他開口第一句話,卻是問祈妄好不好。
祈妄幾乎要握不住手裡的手機。
他坐在窗邊,今天外面下雪了,一片肅殺的白色。
這個地方安靜偏僻,連行人都很少,坐在窗前看著雪花飄落,會錯覺自己像是被全世界遺忘了。
他該怎麼回答呢?
他低頭望著自己另一隻手,上面多添了幾道劃痕,是這幾天心不在焉,工作的時候不小心用刀具划過了表面。
可他一點不覺得痛。
喻年離開後,他所有的知覺像是麻木了喜悅被抽離,怒火被冰封,激情被消磨。
只有悲傷是真的。
像陰雨天的霉斑,一點點爬上身軀,把人變成一件破敗的瓷器。
可他不能這麼告訴喻年。
他說,「我很好,你呢?」
喻年慢慢從地板上坐了起來,他赤著腳,靠在牆壁上,把自己蜷縮起來。
他委屈地抿了抿嘴,「我一點都不好。」
他深吸了一口氣,仰起頭,看著窗簾上的玫瑰刺繡。
他試圖讓自己不要太狼狽,可他握著手機,又久久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想好的話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是聽著對面祈妄的呼吸聲,就讓他的情緒潰不成軍。
「你真是……」喻年吸了吸鼻子,「我走了這麼多天,你也不著急的嗎?」
說到這兒,他要有點難過,悶悶道,「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祈妄的胸膛起伏了一下。
他聽見喻年說,「你都不問問我去哪裡了嗎?」
他沉默了一瞬,而後聲音乾澀道,「我知道你是回家了,被哥哥姐姐關在了家裡,宋雲椿都告訴我了,我也跟你哥哥姐姐見了一面。」
這句話一出口,空氣陡然安靜了。
喻年一驚,手掌都握成了拳頭,「什麼?我哥和我姐去找你了,他們是不是為難你了?」
他一下子慌了,他能不了解自己哥哥姐姐嗎,找上門能有什麼好事,還不是欺負祈妄跟他分手。
「……沒有。」
「怎麼可能,」喻年根本不信,「你別怕,要是他們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肯定不能讓他們對你做什麼,真的……」
祈妄望著窗外的雪景,每個字都像刀片剮著喉嚨,字裡行間都瀰漫著一股鐵鏽味。
在江陽縣的民宿里,他親手推開喻年,他以為已經夠痛了,那時候他絕不會想到,原來那僅僅是個開始。
他說,「你哥哥姐姐並沒有不講道理,他們很愛你,所以對我態度也很坦誠體面,只是來跟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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