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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难舍（第1页）

素描事件过去，班里的爱造事者又消停一段时间，大家对素描事件绝口不提，生怕再引起老师的注意又返回头再训一顿。我也没有刻意去追究是谁把我的素描本翻出来的，很快迎来了初中的第一次重点考试，期中考试。

成绩出来，我还是稳坐第一。两次月考一次期中考试，三次的榜被我一人收入囊中，这是经过素面事件之后，我变得有些沉默，原本上明格中学就十分不如我意，遇到那样的好事者更让我内心的抑郁无处泄。所以即使期中考试得了第一，我内心也是有些空虚的，或许是无人争锋，显得孤独吧。

又到双休日，我再次来到那片山丘上写生，唯有身处这种景色中，精神上的压抑才得到些许释放。十一月有些冷，但幸好有太阳，不至于让人觉得太寒冷。

我爬上山丘最高处，抬头看到两个男生坐在那里，四目齐齐看过来。我愣住，停在原地，因爬山的缘故，我喘着大气，嘴里喷出白雾，不知该不该往前走，他们看见我呆在原地，萧臣然不说话，但看我的眼神不像在学校那样，想要把人吃掉。

风无意站起来，唤一声：“长思。”

“风无意。”我不知叫他全名好还是叫无意，觉得叫无意太过亲密，干脆叫了全名。

他走过来帮我把画板取下，我也顺手递给他。“你来写生？”风无意问。

“哦，是啊，得空出来活动活动。你们怎么在这里？”我问风无意也问萧臣然。

“天冷了，我们在这里晒太阳，今天的太阳很暖和。”风无意帮我把画板拿到他们坐的旁边，我也跟过去。

“是啊，所以趁天气暖和，多出来走走，不然等天冷就不好动手画了。”我不敢靠萧臣然太近，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很排斥我，也因为上次的素描事件，便靠风无意近一些。

有萧臣然在，我想着今日是画不成了，便想掉头回去，风无意却很热情帮我把画板支起来，我停在半口中的话又咽了回去。支好画板后，我对他说了谢谢。他也不好意思站在我旁边，又回了刚才的位置。继续他们的聊天。我取出画笔开始了我的描绘。

“长思的画画得不错。”萧臣然说了这句，我着实吓了一跳，他这是在夸我？我看着他一脸惊讶。

“你见过她的画？臣然。”风无意问萧臣然。

“见过一次，画得很好。”萧臣然说的应该是那张素描。

“什么时候？画了什么？”风无意来了兴趣问，一脸孩子气。

“前几天，画了一张人物像。”他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这是一笔带过，风无意也没有再追问，话入到我耳，我还担心萧臣然会说出那件丑事，结果没有，我七上八下的心又安定下来。

被他们这样的聊天吓忘，我才想起他们怎么会认识。便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长思，我们是表兄弟。”风无意好像很喜欢念我的名字，在与我说话时都会加上两个字长思。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会在一起。”我说完又继续画起来。

风无意今日有些特别，以前话很少的他，今日破天荒说了一大堆。“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他的阿婆是我爷爷的妹妹，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的。他的篮球打得很好，长思，你看过他打篮球吗？”

我点点头，错过萧臣然的视线，因为那张画就是画他打篮球其中的一个姿势。他应该是看出我内心的不安，便接过风无意的话，调侃说：“我的篮球在明格还是第一呢，她怎么没看过。”我憨憨一笑。

“臣然的成绩也不错，长思，你应该知道的，你们不是在同一个班？”风无意又唤了我的名字。我又点点头。

“我是不错，但比上不她。”萧臣然看我一眼，意有所指，我避开，傻笑一声。

“长思也是不错的，如果不是出了意外，你是没机会认识她咯。”风无意有意帮我找理由安慰自己。如果他不提我也不会刻意再去想那件事，他一提伤心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出什么意外？”萧臣然来了兴趣。风无意见我无语，他有些尴尬，我便替他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拉肚子，打个点滴而已。你怎么知道我考试那日不舒服？”后面是问风无意的。

“听灵夏说的。”他说出一半欲言又止，停了一会又说：“我在路上碰到过她，她说你回城里过暑假。”事实上，小生初成绩出来后，风无意去过楚家村那边找她，只是她不在，碰到灵夏顺便问灵夏她的事情。灵夏也是从她爹口中得知这件事的。

“都打上点滴，那应该很严重吧？”萧臣然问。

“还好，就是想快些好，怕耽误考试。”我说。

“结果还是被‘耽误’了。”风无意有些可惜道。

“书里不是常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吗，过了就过了，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我们两人这种聊天语气很像小情侣，萧臣然在一边的表情严肃得很，我便不再说话。突然他半开玩笑说：“楚长思，帮我和无意画张肖像画，可以吗？”

风无意也跳起来说：“可以吗，长思？”上次他在市中心看到她画他的背影都想找借口要过那副画，只是一直苦于没机会。今日正巧，有萧臣然在，他的脸皮厚些，说话大大咧咧，也算遂了心意。

我见风无意这么高兴，自然不会扫他的兴，只是他在我心中是那么完美的一个人，我怕我画出来的糟蹋了他的神韵。最后我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坐在石头上，一条腿半屈，一条腿伸直，双手交叉放在半屈的膝前。人物肖像的神态最难捕捉，外轮廓很快就画好，只是这五官怎么也下不了手，以我的水平，能画出个完整的人物具备的部分就不错了。

也许是我对风无意有情，他的神态早已牢记在心，画他的五官所需时间少，画萧臣然纯粹就是靠上次那张素描的记忆，花了不少时间，在这里我可不敢光明正大看他，他的眼神有刺，我怕扎到自己的心。

将近中午，他们的肖像才勉强成型，我提议拿回去再慢慢描摹。他们也同意了。收拾好画板，我该回去了。

“我同你一起回去。”萧臣然提出与我一同回家。

“啊？”我怀疑今日的太阳是睡过头，头翻到床尾，起反了。风无意话多，萧臣然“好心”，我糊涂了。

“你不在我家吃午饭了？刚才还说吃过午饭再回去的。”风无意有些失望。

“有同学顺路嘛，下次吧。我去拿单车先，楚长思，你在下面等等我。”说完，萧臣然就从山丘后面跑下去，估计是去风无意家取车。

剩下我们两个站在山丘上，微风吹过，有些冷，我打了个喷嚏。风无意说：“注意身体，别着凉。”我羞涩点点头。满脸春光荡漾。他帮我把画板拿到山脚下，我接过画板夸好说：“再见。”他一脸不舍。我想他也是喜欢我的，只是那时大家都年少，恋爱那些事是不可能也不会生在我们这种学生身上，因为我们是优秀的学生，学习的楷模，学校不允许，我们自己也不允许。

萧臣然把车停在我们旁边，我们方收回彼此的目光，我也上了车，同萧臣然一起离去，留下风无意一人。我不敢回头，怕他仍然立在原地。

太阳有些烈，我停下车，脱下厚重的外套，萧臣然也停下，除去外套。他见我的嘴唇有些干裂，把他的水壶递过来，我才后知后觉今日没带水出门。我说不用，不渴。他生气把水壶挂在车上，一脚蹬上车，风一样冲在前头。我不知他什么神经，把衣服放好在车篮里，又继续上路。

“咔嚓”我猛踩几下，车都不前进，原来是链子掉了。第一次遇到链子掉，眼看着家就在眼前，却碰到这遭事，我把车停在一片竹子旁，竹子挡住阳光，影子处阴凉些。我抬头远望萧臣然，想着有他在这链子应该能重新上回，却连个影子也没有，他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虽然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我没有亲手修理过，但还是看到过叔伯他们修理，不难。我找截木枝，把车放倒，开始把掉下的链子撬上去，尝试着挂在齿轮上，试了几次，都不成。此时虽有太阳，但手还是有点僵硬。不得不多试几次，大概过了十几二十分钟，链子终于乖乖回到原位置，我由衷感到自豪，我也能在外独立处理这种事。洗洗手，我加回了家。

今日风无意的日记写着：

今日看见到她，真的很意外，原本我只是想碰碰运气，便约臣然一起上山丘，就为了避免遇到她，我们两人的尴尬。真是来时难求，去时难舍。

今日萧臣然的日记写着：

无意总是记挂着她的事，我看不过眼，心里对她起了反感之意，我想鄙视她，却每次总被她的“聪慧”躲过去，今日我躲在竹子后面想看她出洋相，却看到她不顾身上衣服的干净，双手沾满油污，专心致志在修理单车，修理许久她也没有抱怨，修理完成后还闻闻手上油污的臭味，痴傻之样，让人难以起怨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