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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元正在上班,党办的小李来说,吴主任找他有事。见面后吴主任让他直接去书记办公室。
培元敲了三下书记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喊请进。他推门进去,看到金厂长也在,就说:“领导谈事,我待会儿再来。”
金厂长说:“小丁快进来,我们谈完了,等着你呢。”
培元折回身站在那儿,书记说:“坐下吧。”
培元坐下,一副专心聆听的样子。
书记说:“有人告你的状了,你怎么老是缺席宣传队的活动啊?”
培元说:“是有这种情况,主要是宣传队那么多人操心,我去不去关系不大,和别的活动有冲突时我就请假了。以后一定注意。”
金厂长说:“书记跟你开玩笑呢,我觉得那那是告状啊,是给你请功呢。军代表在市里开会回来说,市里对咱们厂的工作很满意,对宣传队也赞不绝口,还要求我们一定要再上台阶,不要把宣传队看作是那么机床厂的,要把她人当成安平的一面旗帜,人财物市里都会大力支持,书记刚跟林文佳谈过话,人家文佳可没贪功,说事情都是你策划的,要想搞得更好,要求你一定得盯上。”
培元说:“我这两下子可不行。”
金厂长说:“你就别谦虚了,不是一个人跟我说过了,他们都说没见过像小丁这么高明又谦虚的人。”
培元说:“金厂长是鼓励我呢,在您和书记面前,我就是个毛孩子。”
书记说:“你也别谦虚了,就说说下一步怎么才能把宣传队搞得更好吧。”
培元说:“这事我还真想过,随着无政府状态结束,各项工作走向正轨,文体活动必定越来越活跃,我们的宣传队要想上档次,必须从人才抓起,要引进和培养两手抓。您看现在征兵招工不都优先考虑有文体特长的吗?”
金厂长说:“说得好,我们现在还有先手之利,等都重视起来了,再抓人就难了。小丁你快说说怎么做。”
培元说:“先说人才,这马老师是人才中的人才,他的水平在全省都是公认的,现在纯粹是义务帮忙,一分钱报酬不要,他还怕学校说他干私活,我们宣传队到今天的水平,马老师居功至伟,我以前也不敢谈这个话题,但一直对马老师心存歉意。马老师的夫人是舞蹈演员,当年也是省歌舞团的台柱子,现在在豫剧团工作,纯粹是浪费人才,如果把这两个人拉来,我们的档次立马就上去了,咱们厂一两千人,找几个好苗子还是没问题的,艺术也不都那么神秘,比如歌唱演员,主要是靠天赋,只要嗓子好,老师教的好,很快就出成绩。演员可以借用,真好的就早点留下,免得被别的单位挖走,像卢全这样的,很快就有人下手。至于财和物反倒简单了,这要看市里希望我们达到哪一级水平了,我们参照同级配置申请拨款就是了,不在钱多少,最好市里拨款,到什么时候也不给别有用心的人说我们不务正业留借口。”
书记说:“行,你跟马老师谈谈,看他们什么想法再说,估计市里出面,调动和借用都不成问题,不能老是让人家义务帮忙还心里忐忑。”
金厂长说:“有招工指标就把卢全这样的人招了,只是指标太少怎么办?小丁还是临时工呢。我们更怕小丁被挖走啊。”
培元说:“金厂长不用考虑我,只要您二位领导在这儿,我这个临时工就不会走。”
培元找到马老师,一番商议后,马老师说:“只要不让我像干私活似的,偷偷摸摸就行,我看还是借调吧,从长远说,我想从事这个专业还是在学校,机床厂毕竟是工厂,当年省歌舞团不是说下马就下马了吗?至于李丽倒是可以考虑调调,她在豫剧团简直就是鸡鸭同笼,在那儿就是煎熬。不过搞舞蹈可是很难出成绩的,而且很苦,我怕成年人难以坚持。去了搞不出名堂来,显得你也不好。”
培元说:“李老师去了,指点一下这些舞盲,应该使节目有很大改观吧,也不能指望这些人搞什么纯艺术的东西,您跟李老师商量一下再说好吗?”
望着马老师的背影,培元心里有点苍凉,这么好的一个人,不图名不图利,只想从事自己喜爱的事业,就因为出身不大好,业务太好,被说成是资产阶级教育出来的黑苗子,如今还不到四十岁,已经有点老态了。
下班了,培元推出自行车,看见小燕从远处过来了,就等在路边,谁知小燕来到跟前,连招呼也不打,昂挺胸的加快度窜过去了。培元愣在那里。
李玲走过来问他:“什么呆呢,怎么还没走?”
培元说:“我刚走到这儿,看到小燕从那边过来了,我就停下等她一块儿走,谁知她走到跟前横眉立目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加窜过去了。”
李玲说:“大概是没看到你吧。”
培元说:“怎么可能,这儿又没别人。”
李玲说:“那就是你招惹她了。”
培元说:“我都好多天没见她了。”
李玲说:“装什么糊涂,你会不知道原因?”
培元说:“噢,莫非是那事?你还记得那天刘哥叫我去他办公室吗?”
李玲说:“记得,就我自己回家,一会儿你也回家了那次?”
培元说:“对,那天是大陈来,他看上小燕了,让刘哥说合,刘哥叫我过去,我跟大陈简单介绍了小燕的情况,后来我说这事只能刘哥出面,我和小燕从始至终没碰面。”
李玲说:“你就是个呆子,回家吧,没你什么错,过几天就好。”
培元说:“别故弄玄虚,到底是什么原因?”
李玲说:“盲点,每个人都有盲点,聪明如丁培元也有盲点。”
培元说;“快说,什么盲点?”
李玲说:“明天,如果明天你还想不明白,我再告诉你,以后你这个盲点就消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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