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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雇帮佣（第1页）

一百个铜板，用绳子串成一串，称为一陌钱。一千个铜板串成一串，称为一贯钱。

江姜数出六百文，扔回竹筐，作为明日的备用金，用来找零，以及支付明日的零星费用，如买面、筒子骨、香葱。

这里的白米白面特别贵，和肉价差不多，二十五斤白面需三百文。糙米粳米之类的粗粮，倒是便宜。

余下的一堆铜板碎银，只一会便数清。二钱白银，相当于两百文。另有八百五十个铜板。通共一两又五十文。

去掉昨日计算的成本七百五十文，净赚三百文。

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不是在人流量大的闹市区，哪能第一天开业就火爆。位置不占优势，只能凭着口味、价格，让顾客成为回头客，并口口相传。

“叮，祝贺开张大吉大顺大利，礼金6oo元。”悦耳的机械音再度响起。

江姜一听这声音就身心愉悦。习惯性地看了眼余额：3991元。

日子波澜不惊，一个月过去，小面馆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

有固定的樵夫，每月送来上好的干柴。鸡蛋也不用自己去收，有几个家里养鸡的老婶子，主动把鸡蛋送上门。

每日傍晚，杂粮铺的伙计，会把第二日所需的面条送到面馆来。

天刚蒙蒙亮，孟氏和江姜，一个去菜市场采购食材，一个留在面馆抹桌子灶台打扫卫生。做吃食买卖，要保持干净整洁，顾客才吃得放心。

紧接着熬骨头汤，煎鸡蛋，备好几样腌制的小菜。

与江姜预估的一样，每日能卖出两百碗左右的汤面，七、八十个煎鸡蛋。每日卖出七十八碗面即可保本，其余的一百多碗面都是净赚。

不加蛋九文，加蛋十一文，取平均数十，按十文每碗计算，故而这七十八碗面里加上了鸡蛋成本。

月初盘账，计算上个月的损益表，纯利十九两白银。这只是第一个月，包括前面半个月的起步阶段。

在大江村，一个男丁的收入来源，不外乎耕地和外出打短工，一年下来也就五、六两银子。家里有一百两白银，便称得上水江村的富户。

孟氏原本就是水江村的富户，多番打击下，贱卖良田住宅，被迫外出谋生。按照眼下的展趋势，只消三个月，她的身家将不止百两白银。

然而她已经不屑于回到水江村。

“男孩子进厨房，成何体统。”杨氏摇摇头。她住在老街后面的巷子里，隔三差五地来面馆买煎鸡蛋给孩子老人吃，她自己是不吃的。

杨氏不理解，为何孟氏要让江启做家务，那是违背传统的。

“启儿，不要收拾碗筷了。去洗手。”孟氏吩咐道。她并没要求江启做家务，这孩子太懂事，处处为人着想。

“三个碗而已，哪里就累到我了。”江启擦干净桌子，又把凳子摆正。

“娘，我们雇帮佣吧。”江姜把锅里的面捞出来，倒进汤碗里轻轻搅拌，“每到饭点，就是我们最忙的时候。

帮佣只需在早食、午食这两个时段来。晚食时段，由江启负责收钱，我们俩一个煮面一个收拾桌子，也忙得过来。”

“只需饭点时来，还能这样雇帮佣的？”孟氏颇觉惊奇。

“照顾老人小孩的同时，又不耽误赚佣金。多好。”江姜又抓一把面，丢进沸腾的水里煮。她说的是现代的钟点工。

“那敢情好。”孟氏往煮好的汤面里加小菜，“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江启进厨房来端面，孟氏不让，自己端着汤面上桌。

“姐，我并不在乎旁人说什么。他们只是外人。说到底，我们过得好不好，累不累，都与外人无关。落魄了，也不会指望外人伸手拉一把。”

江启强调，“这样的人，说几句闲话，我何必放在心上。毕竟我们才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一家人。”

是这么个理儿，只是不该由一个孩子自内心地说出来。早熟得让人心疼。

“启儿，男孩做家务，会被人耻笑的。我都已经看见好多回了。当着我们的面，他们尚能笑话你，不知在背后怎样胡乱编排呢。”

江姜的手没闲着，往碗里加半调羹猪油，一调羹酱油，倒半碗滚烫的骨头汤，搅拌。

“你不忍心我和娘太辛苦，我们又怎能让旁人笑话你。”

江姜的身体里，装着一个现代人灵魂，但即使是在现代，也不是每个男人都会经常下厨。大环境是这样，她又如何能改变古人的思想，只能是自己适应。

孟氏走进厨房，对江启道：“你去柜台后面站着，负责收银。这里有我们俩就够了。”

又转头问江姜：“想必你已经有了章程。说说看，想找个什么样的帮佣？给多少工钱？”

江姜已经把煮好的面，倒进汤碗里，且搅拌完毕：“先，不能好奇心太强，不能一天到晚瞎八卦。”

家里2元一包的盐和7元一瓶的酱油是秘密，没事别打探。

“我凌晨去买菜时，注意到卖蔬菜的周氏，不大爱说话。而她卖的青菜，黄叶全都去掉，码得比别人整齐，还从不缺斤短两。是个实诚人。

我想着找她来做帮佣。辰时（上午七点至九点）、午时（中午十一点至一点），共干活两个时辰，每月四百文，包两餐。

和我们一起吃饭，我们吃什么，她就吃什么。这待遇，应该比她卖蔬菜好。”

孟氏用勺子舀了咸菜放面上：“就这么办。明儿你问下周氏。”说着把汤面端出厨房。

天蒙蒙亮，江姜挎着菜篮子去了菜市场。此时来买菜的人少，卖菜的倒是来得差不多了。鱼肉禽蛋瓜果蔬菜，小摊儿一个挨着一个。

见江姜过来，有的老嫂子远远地就向她招手，江姜只是礼貌地微笑，算是打过招呼，然而并不停下脚步，径直走向周氏的小菜摊。

买个菜而已，这些老嫂子连她是哪个村的、家里几口人、为何面馆里不见你爹、你爹去哪了、你多大年龄、是否定亲等等，都要问清楚。太没边界感了。

相比起来，沉默寡言的周氏，好相处多了。

江姜并不着急买菜，笑眯眯地道：“周婶婶可否来我的面馆做帮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