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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愁得眉头紧锁，低声念叨：&1dquo;不好了不好了，该不会之后还会有变故吧&he11ip;&he11ip;佛祖菩萨保佑，别再生乱了&he11ip;&he11ip;”

  隔壁的伙计已经转头进去了，他这句话被淹没在人群噪杂纷乱的议论之中。

  突如其来的一道先帝圣旨就这样传遍了整个宸京，连带着将恐慌的情绪也散给了所有人。而就在当天夜里，宫里也传出一个不好的消息——今上龙体欠安。

  这是表明上的说法，暗地里流传得更为详细且严重。说是圣上染了恶疾，这场病来势汹汹，如同当初的三皇子一般，查不出病因，也找不到治病的法子。

  秘宝还没离，天下便已经开始乱了。

  季别云这夜没睡，自然也没错过这些消息。

  三更的梆子刚刚敲过，徐阳便又进来知会他，说观尘进宫诵经祈福了。

  他听了之后也只是应了一声，眼皮都没掀起，坐在圆桌旁边把玩着茶盏。

  徐阳在他对面坐下，奇怪道：&1dquo;你怎么对观尘大师这么不关心了?”

  &1dquo;我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状似漫不经心答道，&1dquo;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徐阳也是个聪明人，一些事情并不需要点明，沉默了片刻后问道：&1dquo;陛下其实没有病吧?这应该是王爷的意思，而且我猜，悬清寺也牵扯其中，并且站的是王爷那边。”

  季别云点点头，&1dquo;是，若你当初没来季宅，说不定过了今夜就会跟着平步青云了。”

  &1dquo;你这不是扯犊子吗，”徐阳笑道，&1dquo;我去做什么，难道要当太监?”

  他当然不是说笑，只是感叹一下。但徐阳看起来毫无后悔之意，甚至比他还不在乎自己的功名，轻易将他这句感慨化成了玩笑。

  &1dquo;是我糊涂了，说一些浑话。”季别云感激地一带过，转而道，&1dquo;我心里其实也没底，朝中不止一股势力，尤其是丞相和他的党羽尚且立场不明，但凡投向任意一方，都足够影响今夜的局势了。”

  &1dquo;想知道?”徐阳看向他。

  季别云被问得一愣，抬眼看过去，&1dquo;你有办法知道?”

  徐阳手指点了点桌面，&1dquo;你不是认识丞相之子吗?何不去问问他?”

  他皱着眉头，半晌后摇了摇头，&1dquo;方慕之向来不喜参与权谋争斗，又是我朋友，我不该去问他。”

  徐阳也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悠悠道：&1dquo;你方才不是说不知该做些什么吗?方少丞与你的犹豫应该是一样的，就算你不去找他，他或许也会来找你。”

  &1dquo;我的犹豫?”季别云笑了笑，&1dquo;徐兄竟能猜出我心中所想?”

  话音刚落，青霜便从外面跑了进来，说方少丞来了。

  &1dquo;哎，料事如神啊。”徐阳笑着起身，揽着青霜一起往外走。

  季别云没想到方慕之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他，一时间猝不及防，站了起来却又坐下，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

  等到方少爷走进他院子时，他已经替人倒好茶了。

  &1dquo;少爷，白天不来晚上来，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季别云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他抬眼看去，方慕之同从前没什么区别，只是在依稀烛火下神情肃穆，看起来竟比往日年长了好几岁。

  方慕之走过来将茶水一饮而尽，坐下来之后才闷闷开口：&1dquo;贤亲王去找过我爹，我爹答应了不会与贤亲王作对。”

  季别云手中的茶盏向下滑了一截，被他反应过来之后接住了。他将茶盏放回桌面之后，才平静道：&1dquo;那你怎么还有闲工夫出现在这里?”

  方少爷重重叹了一口气，苦恼至极道：&1dquo;我爹问我是否愿意替方家做事，这是个锻炼我的好机会。他年岁渐渐大了，早晚要将方家的权力交给我，他想借此机会让我在一众党羽里树立威信。可是我&he11ip;&he11ip;我&he11ip;&he11ip;”

  &1dquo;我”了半晌都没说出下一句话，季别云了然，帮忙说了出来：&1dquo;可是你拒绝了?”

  方慕之垂眼道：&1dquo;我是方家独子，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也该为方家做些什么，但我偏偏自私地不想被卷入这一切&he11ip;&he11ip;我爹也没责骂我，只是让我今夜先离开宸京，避避风头。”

  他没有接话，自顾自地又喝了一盏茶，思绪纷乱复杂。

  &1dquo;那你呢?”方少爷问道，&1dquo;贤亲王定来找过你吧?你要如何做?”

  季别云没有回答，反而问：&1dquo;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方慕之定定看着他，语气严肃道：&1dquo;贤亲王不一定会赢&he11ip;&he11ip;羽林军与龙虎军已经从天清苑往回赶了。”

  他一惊，忙追问道：&1dquo;北军不是被贤亲王调离了宸京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失去控制了?”

  &1dquo;估计是，但你有虎符。”方慕之道，&1dquo;虽管不了北衙，但整个宸京的南衙都听命于你，你现在完全可以出面率军守在城外。”

  季别云半晌没有说话，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1dquo;不行&he11ip;&he11ip;太声张了，这无异于向天下宣告有人要造反。更何况我代表着右骁卫的颜面，不能带着他们一起造反，如果事败他们会受到牵连的。不只留在京中的右骁卫士兵，还有石睿和戴丰茂，还有在西北的将士，他们还在战场上厮杀&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