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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如在地狱响起一声凄惨而痛苦的哀鸣，这是夜深在离开现实前的最后一抹意识。

  第十七章送葬者

  天已微明。

  两条人影走在这荒无人迹的小路上，从外貌上看来是一男一女。

  男子英俊却阴沉，他的步伐稳健，不紧不慢，微眯的双眼似乎对一切都了无兴。

  而女子&he11ip;&he11ip;

  如果刚才我们已经用&1dquo;英俊”来形容过那个男人，那么此时挑选对女子的形容词就必须格外谨慎了。清纯？成熟？端庄？俏皮？优雅？温婉？秀丽？娇柔？蕙心纨质？楚楚动人？亭亭玉立？粉妆玉琢？&he11ip;&he11ip;无论哪一个都似乎沾了点边，却又似乎缺了些什么。而要用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之类的词，又或许显得做作。

  她的美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在她的身上，同时带有少女的天真和熟妇的风情，天使的纯洁与魔鬼的诱惑。

  她的美是无法归类的。所有具有&1dquo;类型”的美在她的面前都只能自惭形秽。

  如果非要给这种美下一个定义，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她就是&1dquo;美”的本身，是&1dquo;美”在这世间的代言者。她是维纳斯、阿芙洛狄忒与洛神的传人。她与&1dquo;美”互相组成了对方的全部。自仓颉造字以后，&1dquo;美”孤独地等待了千年万年，终于等来了它真正的姿态&he11ip;&he11ip;它会为她留存也会为她而消陨。在此之前在此之后，它都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但没有女人会因她而掩面哭泣，也不会有男人为她而寝食难安。这种美生于凡尘却又高高在上，没人能去承受这种魅力。或许是为了不让污浊的尘世受到伤害，上苍为她的美施加了限制，令它无法长存于人类的记忆&he11ip;&he11ip;甚至大部分人的认知中。少许在她周围生活的人们，也会被这美所感染而变得更加光彩照人。

  此刻，她正跟在男人身后半步。

  两人的步伐一致，他们都穿着像是礼服般的黑色衣物，戴着丝质白手套，宛如去参加一场葬礼。

  &1dquo;用不着那么紧张。”男人的声音轻佻却又阴森，&1dquo;我之所以亲自过来，不过是想看看这起事件和&1squo;未来视界’的故障是否有什么关联。就算完全无关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再精密的仪器也有出差错的一天，更何况是人类。不过&he11ip;&he11ip;如果真的有人敢在我们背后动什么手脚的话&he11ip;&he11ip;呵呵呵呵呵呵&he11ip;&he11ip;”

  他出爽朗的笑声，身后的美人却浑身一颤。

  就在说话的当口，他们已经走到那辆老旧的公交车旁边。但男人只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车前方因与树木相撞而变形的部位，几秒之后，他调整了一下左耳边的无线耳麦，向不在这里的某个人问道：

  &1dquo;唤夜，追上了么？”

  回答即刻传回。被称作&1dquo;唤夜”的似乎是一位女子：

  &1dquo;目标与事地点直线距离约二点四公里，仍在继续逃离，是否需要捕获？”

  &1dquo;嚯，还真能跑啊！”男子开心地笑着，&1dquo;嗯&he11ip;&he11ip;不过要是背后有头老虎追着，能跑这么快也就不意外了。更何况和追着他的那玩意儿比，老虎就连当下酒菜的资格都没有。哼哼&he11ip;&he11ip;继续盯着吧，等那玩意儿把他收拾掉之后，你做做收尾工作就行了。”

  &1dquo;了解。”

  男子按下按钮，在耳机中的杂音消失之后，他从前门踏入公交车。那美人早已先他一步上车了，此时她正蹲伏在过道上，掀开一个昏倒在地上的男人的眼皮，小型手电的光芒照亮了男人的眼珠。

  &1dquo;怎么样？”英俊男子懒洋洋地问道。

  女子立刻回答：&1dquo;灵媒确认，是灵视能力中的通灵眼。”

  &1dquo;通灵眼啊&he11ip;&he11ip;”男子咂了咂嘴，露出失望的神色，&1dquo;嗯&he11ip;&he11ip;留之无用，弃之可惜。哼，还有救没？唔&he11ip;&he11ip;诶，等等！”

  他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拨开女子的小臂，直视着那昏迷男人的眼睛。

  &1dquo;真的是通灵眼？”他皱起眉头，&1dquo;怎么会是通灵眼？那刚刚&he11ip;&he11ip;刚刚婴鬼要杀他的时候&he11ip;&he11ip;”

  他转头看向女子，似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1dquo;确实。”女人点了点头，她的语气也带有些微疑惑，&1dquo;在被婴鬼袭击的时候，他的灵眼释放出了足以击退对方的力量，让婴鬼惨叫一声逃走了。通灵眼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就灵视能力来说，至少要达到断灵眼以上的级别才能够拥有这种效果。”

  &1dquo;但从外像纹路上看，是通灵眼无疑。”男子一屁股坐在座椅上，&1dquo;这倒有点儿意思。还能救吗？能？好得很，带回去给德梅斯教授当研究素材。就这样吧，别的没什么了吧？收工。”

  &1dquo;等一下！”女子慌张地说，&1dquo;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还活着！”

  男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斜靠在后排座椅上昏迷过去的女人，尽管还活着，但呼吸甚微，恐怕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1dquo;那女人不是灵媒吧？”男子抚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1dquo;况且阴气入体，侵蚀得那么严重，教授那可不缺这种实验品。丢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