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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看望战友的知青哥哥（第1页）

集中排练虽只有一个半月时间，宣传队仍很正规地成立了团支部。k连的丁战友是书记，与丁战友同连队的卫战友和青年m是支部委员。宣传队离开了火热的劳动工地，成天在工棚内排练，这对极少数队员来讲是享福来了，其表现也有几分懒散。

但是，对青年m和大多数队员而言，他们觉得这是第二战场，因此，他们对每创作一个节目、跳熟一个舞蹈、唱会一歌曲、排好一场戏、练精一乐曲，都倾注着极大的政治热情、投入了百分之一百的认真负责和刻苦。

离赴省指汇演还有上十天时间，二十几个队员就排出了一台有创作有移植、有歌舞有戏曲、有歌颂伟大领袖毛主席、有反映三线现实生活的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的节目。

带队老师见提前完成排练任务，经请示分指领导同意，便由分指政治部安排宣传队到每个营进行慰问演出。

到工地一共演了7场，筑起的路基就是舞台；战友就是观众；演员就是你我熟悉的战友；节目就是战友们最喜爱的内容和形式一一在这种特殊的演出氛围里，场场台上激情四射，台下喜笑颜开、掌声阵阵。……

这天，分指宣传队带着很成熟的一台节目参加省指文艺汇演。当天演出是安排在晚上，上午走完台，趁休息机会，青年m便请了一下午假。青年m先去省指医院看望了胆囊炎住院开刀的本连队宣传队王战友。离别王战友时，见病房过道与候诊室很脏，便拿起墙角扫帚迅打扫一番。

后又匆匆去铁路医院看望了本连佘战友的哥哥。

佘战友与青年m是七中同年级不同班的校友，佘战友短跑成绩出众，两人在学校田径集训队中是好哥们。佘战友的哥哥是下放怀化地区的知青，他哥哥一次从长沙北站爬货运列车返回怀化，火车快进怀化站时他哥哥怕出站没票被抓。车在减中便跳车，不幸被无情的火车把整条左手臂和左小腿压断。

在病室见到这位佘老兄时他已动过手术，样子很惨，看后令人心酸……青年m掏出身上仅有的十块钱压在他那不见左臂的腰侧，说："匆匆忙忙没带慰问品，你请护士帮忙买点鸡蛋补补血！…"，佘老兄连声说："谢谢你！谢谢！"。

佘老兄说话虽语气有力，但面部带着不太自然的笑容。青年m忙收拾差点溢出的眼泪，朝佘老兄点点头说："我要赶回去参加演出了……"，便逃跑似地出了病房。

当天晚上，演出十分成功。分指领导、带队老师及全体队员回到招待所后都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唯独青年m一人早早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脑中萦绕着那位知青佘老兄没有了左臂和一截左腿的身躯、和那带着极不自然的笑容。

青年m想：这位老兄应该有死过一回的彻悟吧？送儿子到农村去"大有作为”，儿子的这个结局他父母会怎样伤心？他和他的全家现在是否用死而复生的庆幸在安慰着彼此？……

那天晚上青年m做了很多梦：一会儿梦见知青佘老兄站在火车头上与自己打招呼，他身边站着《铁道游击队》里的刘洪和王强也冲自己喊：快跳上来！快！！自己连忙顺着路基狂奔就像儿时追火车头一样。当知青佘老兄伸手要拉扯自己上车时，自己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火车贴在耳根边飞驰而去……。

一会儿梦见枝柳线建成通车，自己和全连战士在两边路基上飞舞着红旗，看着一列列装着大炮、坦克的火车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