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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人呢?”

  &1dquo;主子还歇着呢!没料到万岁爷要来，奴才这就着人伺候主子起身!”

  主子!主子!令人绝望的称呼!她痛苦地躺倒，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皇帝说：&1dquo;用不上，瞧一眼而已!”

  门被打开又关上，橐橐的脚步声不紧不慢渐行渐近，到床边停了下来。

  假装睡着一动不动，等着他无而退，谁知他既不走开，也不唤她，她挪开被子一角，偷眼看，他正笑着看她。

  合该他肃穆，还对付得过。否则粲然一笑，哪怕淡淡地，也使人不禁受宠若惊。

  一般来说，不管多亲密的关系，见他都得行礼，她的怠慢，几可治罪。但他其实不很在意，于繁文缛节中，偶尔打个马虎眼，只要没有恶意，等于在生活的波涛划出点水花，凉丝丝地溅在身上，哪怕一瞬，拘谨的人便有了放松的理由。

  &1dquo;日上三竿了，还不起身?是不是随时准备接驾?”

  这个接驾有特别意义，洛英略知其味，立刻坐起来，拱起膝盖不语。

  &1dquo;怎么了?大早上就满脸愁绪。谁惹你了?”

  一句回话没有，乌溜溜的眼珠滑过来，抛下一个白眼而去。

  他嘿然一笑，本来聊几句就走，现在坐下来，逗着她玩：&1dquo;朕惹你了?你对朕不满意?”说着，手自然而然搭上了香肩。

  躲闪不及，伸手拍打他的，一只小手被他抓住一起扣在肩上，她愠怒地上火：&1dquo;知道还问?除了你还有谁?”

  见粉颊上的红从薄薄的脸皮底下冒上来，挥着幽幽的体香，他想起昨晚上的各种妙处，忍不住调戏她：&1dquo;是，除了朕没别人。放心吧，昨晚只是小试牛刀，今晚必定让你满意。”

  好像她欲求不满似的，她又气又臊，话都说不利落了：&1dquo;你污蔑人，你简直?”

  &1dquo;污蔑吗?我怎么记得，有人求我来着?”

  &1dquo;我求..?”她惊讶地张大嘴，脸更红了，昨晚后来说了些什么胡话，并不太记得，难道真那么不要脸?

  他看着她稀里糊涂张口结舌的糊涂样儿，忍俊不禁笑出来。

  &1dquo;你!你胡说八道，你栽赃嫁祸，你&he11ip;”气不打一出来，举起拳头，抡在他身上。

  那小拳头，打在身上跟挠痒痒似的，他哈哈大笑，左右开弓地与她玩耍，玩着玩着，把整个人儿抱在怀里，耳后，脸颊，嘴唇，颈子，到处亲。

  躲不开，也根本讨厌不起来，相反地，在那龙涎香味的熏陶下，人软心也软，还有一种说不出地喜欢。

  &1dquo;你欺负人!&1dquo;她猛力地捶，恨他，更恨自己。

  他却笑得开怀，这是一种奇的体验，打打闹闹推推搡搡，让人欲罢不能。

  阳光大片大片地洒落，地面上波斯地毯焕着丝般的绒光，这个点，大清早与上书房议的条陈应该理得差不离了，总不能耽于玩乐而误了正事，在她渐渐又认命地消停下来时，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搂着她的肩。

  终舍不得走，在静谧中相互依偎，好似陷入热恋的情侣一般。

  她大概能读懂他的心，主动离开他的怀抱：&1dquo;你应该很忙吧?怎么有空?”

  他放开手，说：&1dquo;忙过一程，来看看你，这就走。”

  她头一歪，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他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袍子，说：&1dquo;还有事，要走了，你今儿就呆在这儿吧。有什么需要，跟他们说。”

  她不做声，也没有起身送他的打算，他攒了攒眉，往外走去。

  &1dquo;我待会就回清溪书屋去。”在他迈过檀木花门的时候，她在身后说。

  他收住脚步，疑似听错了。

  &1dquo;昨晚的事，就当作没有生。”

  他转过身来，愕然问：&1dquo;你说什么?”

  &1dquo;我&he11ip;”她口吃了，吱呜着：&1dquo;我是说，算了!昨晚的事算了!”

  &1dquo;什么算了?朕不解。&1dquo;

  就站在花门那儿，虽然隔了一定的距离，但看得出，眼神不无犀利，虽然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几句话之间还在亲吻拥抱，但他脸色一变，便又让她心惊起来。

  如果这时退缩，以后就更难解脱了。

  &1dquo;我想，你是一时兴起，嗯&he11ip;并不当真，我呢&he11ip;也不在乎。你呢&he11ip;不用觉得欠我什么，我&he11ip;不想把这种关系继续下去。&1dquo;几句话嗯啊嗯啊说了半天，说完如释重负，希望他能理解，这也是为他打算。

  正在兴头上，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凉了个底儿透。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从来都是他甩人，不曾有女人甩他。他是没当真，当什么真，妻妾他还少吗?不就是图个鲜，可鲜劲还没够，她就要分手。这种事，怎么能生在他身上?

  不仅作为九五至尊，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尊严何在?颜面何存?

  &1dquo;这话听着&he11ip;”他搜肠刮肚地寻找合适的语言：&1dquo;有!”话毕，已把疏淡倨傲放在脸上，冷哼一声，道：&1dquo;你原是如此随便的女子。”

  轻蔑口气使她心痛，怎能说随便?与计明华交往两年，才尝试在一起，在纽约这样的都市里，她这么谨慎的人被笑称为史前文物，昨晚的情形，她完全是被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