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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不客气的姿势,阮妤在心头为男孩捏了把冷汗。
待容澈将人拖入屋中,容澈一阵翻找找到了屋内仅剩的一点油灯点亮,周围的视线清晰起来,阮妤看了眼大开的院门,想了想走到门前捡起了铁块和木条。
眼下还不知究竟是什么情况,若是这些木条是有人刻意为之,他们今夜在此撬开了木条,不知明日是否会有人查看到。
在门外捣鼓了半晌,勉强将木条和铁块再次重合在一起,不过这木条毕竟是从外面钉上的,若还想进去,自然是没法将其恢复成原样的。
阮妤只能勉强让木条和铁块在关上门后看起来像是完好无损的钉在一起,只要不凑近细看,应是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况且这一整座空城,说不定并不会有人察觉,只是谨慎一些更好。
做完这些,阮妤回到屋中,有了光亮才看清这屋子的全貌,家徒四壁。
屋中仅有一张看起来摇摇晃晃的桌子和一张并不怎么结实的床,被褥单薄破旧,甚至能看到上面的污秽,但眼下已无别的能用的了。
阮妤看着皱巴巴的被褥便能想到,刚才容澈定是十分嫌弃地将人甩上了床,又不知用什么方式胡乱给人盖上了被褥,眼下正皱着眉头在替男孩把脉。
阮妤上前两步轻声问道:“情况如何了?”
容澈很快收回手,不着痕迹地甩了甩脸色不太好看:“他并未患病,这是饿的,身子虚弱,有些脱水。”
阮妤闻言不禁皱起眉头,没有患病为何将人锁在屋中,不过想来兴许正是因为被锁屋中,才不至于被瘟疫所感染,可这也同样是要将人赶尽杀绝的架势,患病与否,都难逃一死。
阮妤从包裹中拿出些干粮和水,就着水壶将干粮泡在里面:“先给他喂些水和吃的,待他恢复些意识后咱们问问情况。”
容澈坐在床边看着忙上忙下的阮妤倒是心头平静了几分,若要说同阮妤出行之前,容澈的确有许多担心和顾虑,只是眼下却没由来觉得心里舒畅了几分。
她的确与容澈所见过的女子不同,自打知晓她女扮男装那一刻起,容澈便有了这样的感觉,可眼下真当阮妤以女子的样貌做着寻常女子很难去做到的一些事时,这种感觉又愈强烈起来。
她没有惊慌,更没有无措,反倒是镇定地在解决着眼下的问题,着实省了不少事。
阮妤将泡好的干粮拿了过来,容澈自然而然接过:“我来。”
两人就像是默契十足的好搭档一般,一人干这事,另一人干那事,不过片刻,容澈这头在喂男孩吃下干粮时,阮妤那头便已在屋子的一角收拾出一片空地。
这空荡荡的城今夜想找个住所怕是不可能了,这屋子虽然破旧,也好在空旷,今夜在此将就一晚,已是抵达了山水城,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阮妤在地上铺了些干草,见容澈起身便开口问道:“他怎么样了?”
容澈瞥了眼地上的干草,知道这并非阮妤的本意,只是屋内的干草只够铺上这一点,今夜便又是要同眠了,按耐下心头要涌上的一抹杂念,容澈轻道:“勉强吃了些,下手重了,估计醒来还要些时间。”
阮妤忍不住噗嗤一笑,容澈一本正经的承认自己下手重了,也不知他方才怎会突然冲了出来。
“笑什么?”
容澈淡淡地看着阮妤,夜深人静,阮妤身后的一小块干草地显得暧昧至极,容澈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似有以往两人亲密的氛围。
阮妤下意识看了眼自己铺好的干草,总觉得容易让人误会,连忙解释道:“今夜将就凑合一下,这里只有这些干草了,夜里凉,我只是……”
阮妤话未说完,容澈便开口应下:“嗯,先歇息吧。”
阮妤怔愣地看着容澈迈开步子走到干草旁,随后并未有过多的动作,便躺在了干草地一侧,留出了很大的空间,完全能够再躺下一人也不至于靠得太近。
本就该是这样的,可阮妤却不禁皱了皱眉头。
总觉得,容澈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自打他说会离去之后。
阮妤瞥见容澈睡下的姿势有些别扭,霎时想起容澈后背的伤,连忙走到干草旁道:“你今夜还未换药,让我看看你伤势如何了。”
容澈回过头来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阮妤还惦记着他的伤势:“那我脱了?”
阮妤险些被呛到,容澈这话怎么奇奇怪怪的,她一本正经说着他的伤势,他怎说着这般话。
看了眼容澈,这话实则也没什么不对,要看后背的伤势,自然要脱衣,眉头一皱强装镇定道:“嗯,我替你换药。”
这伤因她而起,不过是换药,昨日已做过一次,她从小在男人堆里,男子的身体也没少看,怎就到了容澈这里还害臊了,没什么可害臊的,不过是一块肉。
容澈见阮妤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倒是没再多言,接下来还有诸多未知的情况需要应对,早些让伤势稳住也好,缓缓坐起身来褪去了外衣。
阮妤视线落到容澈的后背上,少许伤口已在结痂,但仍是因为白日里穿着衣服,更多伤口被摩擦着蹭掉了药粉不见好转。
将药粉撒上容澈的后背,不可避免地再次看到了那些伤势。
不是第一次瞧见也仍是无法平静心绪,阮妤只觉自己的情绪极易被容澈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是背后的一道伤疤所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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