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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节 一剑寒霜十四州（第2页）

很疼。

我告诉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反应很快，一剑杀了黑衣人，轻声道：「你叫苏茵，是我的妻子，这些人想知道你身上的秘密，对你动了刑，阿茵，很抱歉我现在才来救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罪。」

我适时表现出疑惑：「我身上有什么秘密？」

沈度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笑了，说他也不知道。

他抱着我来到一处别院：「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院子，那是我亲手为你种的桃树，桃花还未开，等到明年三月，我们可以边赏桃花边下棋喝酒，新换的厨子会做你最喜欢的荷花酥，他酿的酒也是一绝……」

我一直沉默听着，等下人收拾好院子，他问我可还有印象。

我摇摇头：「都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有印象，现编的故事罢了。

沈度惯会骗人，主人从未来过这里。

只是他说的那些话，确实是主人喜欢且说过的。

可到死，主人都没见到沈度履行承诺。

作为一柄剑，我的耳朵很好使。

沈度回房不久，沐浴后吩咐婢女把沾了血的衣裳拿去烧了。

婢女说能洗干净，沈度轻嗤一声：「太脏了，烧干净，看着碍眼。」

厌恶之情溢于言表，毫不掩饰。

我就这么在别院住了下来，身上的伤好得很快，连断裂的指骨都在慢慢愈合。

烙铁烫出的伤上了药，疤痕都未留。

只手筋脚筋用钝刀磨开的地方，留下几道深刻的痕迹。

替我看伤的老大夫惊声连连，说这是神迹，是上天眷顾，就差没跪下来给我磕头。

沈度以为我是靠长生之法复活的。

连夜给老皇帝去信。

我拦下那只飞鸽。

上面写着：「世上确有长生之法，沈度亲眼所见，不日便带此女回京，请陛下静候佳音。」

皇帝迟暮，此前沉迷炼丹，靠丹药续命，后来东窗事，验证丹药有毒，宫中道士皆人头落地，直到老皇帝听闻江湖苏家有长生之法，便命沈度去寻。

沈度寻到苏家最后一人，也就是我的主人苏茵。

如今苏家灭门，都是被这长生之法害的。

我任那飞鸽带着信去找老皇帝。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主人苏茵，但我知道该怎么变回去。

这具身体已经死亡，撑不了多久。

我要送主人入轮回。

愿来世，再不遇沈度。

可一个沈度，不足以消主人心头之恨。

3

伤好后，我随沈度回了京城。

一路上沈度换了好几辆马车，但还是有人循着踪迹前来刺杀。

我握紧剑柄，剑光闪过，必定有人殒命。

用「孤容」杀人，这种感觉很奇特。

孤容是主人替我取的名字，她说日后定要让孤容剑之名响彻江湖，她要当江湖第一侠女，而我必定要上江湖名剑榜，待那时，她要杀尽天下恶人，保江湖安定，百姓太平。

可，我再也等不到这一天了。

剑是临走前沈度取来给我的，他从一开始就料到会有刺杀，给我剑只因我是一把护主且好用的武器。

他从不信任我，就像他一直在试探我是否真的失忆那样。

解决两拨刺客后，沈度解释道：「我替皇帝办事，得罪过很多人，待我回京，他们找不到机会杀我。在路上遇到的刺杀应当不会少，接下来辛苦阿茵了。」

我抱紧孤容剑，冷声说：「我的剑很快，没人能越过我去杀你。」

之后我也说到做到，没人能伤沈度一根汗毛。

后来我顺手救了个黑衣少年，少年也用剑。

他说他叫商月桥，他爹逼他继承家业，他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