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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回答他道：&1dquo;我想，是的。”

  老人哀叹道，&1dquo;造孽啊，真是造孽。”

  青年站在窗口，他的房间在一楼，能看见幽静的密林，感觉它离他是如此近，他闭上眼，试图捕捉吹来的蛛丝马迹。

  &1dquo;回去，滚回去！”

  &1dquo;滚回去！！”

  那一晚，他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如此喝斥他，在他的梦境里。

  第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已修改山里的清晨与傍晚相近，都是清蓝色的，还能听见鸟儿怪离的叫声，类似于泣鸣。

  蓝蓉起得很早，房屋里的水管突然坏了，就是不出水，她只能去端着脸盆去后院接水洗脸。走到后院时，她看见青年也在那里，他背对着她，寸缕未着，光脚站在地上，白皙的坚实的后背上漫布着许多黑色的细纹，远远看去，像是许多条暗色的蜈蚣一动不动地趴在他背上。他用一整盆的凉水从头浇下，哗地一声，那些黑色的细纹便应声消失了。

  &1dquo;你在看什么？”青年注意到了蓝蓉，他听见她细小的惊呼。

  &1dquo;没什么，你穿好衣服喊我。”蓝蓉转过身，与他背朝背。

  对于看到成年男子的身体，蓝蓉并不害羞也不尴尬，她已经在学校的解剖课上对这些相似的身体有了足够的了解，青年的身体比例很协调，线条感极强，如果他将来死了，一定是一具很美的尸体。

  &1dquo;我好了。”青年走到她边上说，他已经穿上了白衬衫，黑裤子，连鞋也换好了。

  他的头还在滴水，水珠落衬衫上，透出他的肤色，蓝蓉还是无法将他与他的古老且怪异的职业联系起来，他看上更像个在办公大楼中出没的高薪厚职的青年才俊。

  青年见她紧盯着自己，轻声笑了，那笑诡异至极，阴森邪魅。

  蓝蓉躲避开那笑容，那抹笑让她联想起了解剖室里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那些没有表情的尸体也经常在深夜时如此笑着。似乎是在嘲笑这个世界。

  吃早饭时，青年问起蓝文杰他现白露时的情景。

  &1dquo;我去打扫祠堂的时候，开后门通风时现她的，她穿的还是她失踪时的那条白裙子，我认得那裙子，是小蓉送给她的。”蓝文杰对于青年忽然向他提出的问题，一边回想一边说道，&1dquo;她躺在地上，我就去推推她，还被她咬了一口，那个疯子。”蓝文杰撩起袖子，给青年看两排整齐的牙印，红肿已经消退，只留下一个一个小红点。

  &1dquo;叔，白露是人格障碍，她一定是被山里的野兽吓到了，才会这样。”蓝蓉皱眉道。

  &1dquo;小蓉，易先生面前，不要胡说。”村长严厉地看了蓝蓉一眼。蓝文康也瞪着她。

  &1dquo;没关系，蓝小姐说得也有道理。”青年示意村长不用生气。

  蓝蓉低垂着头，不再说话，她母亲虽然什么都没听见，仍是觉察出她的不悦，轻轻撸她的背，微笑着给她的碗里夹了个白面馒头。

  &1dquo;你要在家里赖到什么时候！”蓝文康突然冲她火。&1dquo;易先生已经来了，你就给我回城里上课去，村里的事情你用不着操心！！”

  蓝蓉不吭声，青年也不再吃了，放下筷子，看着这父女俩。

  &1dquo;文康，不得无礼！”村长嘭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1dquo;你是要让易先生看笑话嘛？？？！”他生气地浑身颤抖。

  &1dquo;我希望&he11ip;&he11ip;”青年提高声调，&1dquo;蓝小姐能留下来帮我，直到白露恢复。”

  蓝蓉颇为意外地看他，其余人也不敢反驳劝阻，一桌人各怀心事，默默吃完了早饭。

  &1dquo;我可以帮你什么？”

  村长嘱咐蓝蓉先带青年去阿强家，他稍后再去。蓝蓉对于青年在早上的话有些不解。

  &1dquo;可以帮我拎箱子。”青年指着蓝蓉手上自己的黑色手提箱。

  蓝蓉摇晃着箱子，箱子一点都不重，甚至感觉不出分量，她不由地笑了。

  &1dquo;你与白露关系很好？”青年询问道。

  &1dquo;还算不错，她比我小四岁，很乖巧，她家里人只让她读完了小学，我从城里回来的时候就会到他们家去教她认字，她喜欢认字。”蓝蓉回忆道。

  &1dquo;她就像你的妹妹。”青年说道。

  蓝蓉有些分神，妹妹这个词让她不安，她犹豫了很久，才回答他，&1dquo;是的。”

  &1dquo;你们村里总是这么安静？”青年与她行到阿强家门口时，不禁问道。

  &1dquo;自从白露出事之后，就一直这么安静了。”蓝蓉拍着阿强家的门，&1dquo;强叔，我带易先生来了。”

  青年环视四周，寂静得可怕，连空气里也充满着窒息感，各家各户的房门紧闭，隐约能从他们关得严实的窗户里看出灯火，是很微弱的光芒，家养的草狗的叫声也是呜咽的，像是受了委屈。

  &1dquo;你知道吗，古时候，人们驱赶鬼怪魔物的时候，会放鞭炮，敲锣打鼓地赶跑他们，告诉他们，我们一点都不害怕。”

  在等着阿强来开门的间隙，青年对蓝蓉说道。

  &1dquo;来了啊。”

  来开门的不是阿强，而是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妇女，一眼便能看出她正在饱受失眠的摧残，看样子是白露的母亲。她只是隙开一条门缝，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