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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寒亭偏头擦血迹不吭声，大概是觉得丢人。

  &1dquo;你自上次受伤之后身体一直很虚，这样下去不行，要不先闭关修行一段时间？”白蔹见殷寒亭不说话，又道：&1dquo;嗯？如何？”

  &1dquo;不如何。”殷寒亭声音低沉地拒绝道，&1dquo;那样我就要好久都见不到你。”

  白蔹愕然。

  殷寒亭伸手将白蔹抱到自己腿上，声音有些颤，&1dquo;我怕。”

  只这两个字，殷寒亭脱口而出时并未想到自己会因此而流露出浓浓的无助，他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珍宝，放在手上捧着都担心会摔会疼，更何况是要他不闻不问闭关几个月甚至几年？

  昨夜的噩梦之后，他哪里还能把他的小糙放在看不见的地方，只要一想白蔹满身是血的模样，他都快吓得疯了，那种无边的绝望，直到醒来都没能从他身上彻底祛除。

  白蔹没有办法，只好安慰地拍拍殷寒亭的背。

  这一瞬间，他恍然现，原来高高在上的龙君也会那么地脆弱，他再也不用从地底仰望着他，只看得到他的冷漠。

  那些曾经的卑微和畏惧都仿佛被海风chuī散的蜃楼，消弭时就像从未出现过。

  &1dquo;&he11ip;&he11ip;等到外面平静些了，我陪你一起闭关吧。”反正他没有内丹也是需要修炼的。

  殷寒亭心里欢喜，又凑上去亲吻白蔹的嘴唇。

  结果——

  &1dquo;别动！你又流血了！”

  当天夜里殷寒亭又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已经被岁月镌刻了容貌，刚刚走下了青龙最鼎盛的巅峰时期，他有了几缕白，眼神更加幽寂。

  站在那间似乎并未曾被他烧毁的偏殿前，飘香的海桂花树下，花粒如银雪一样铺了满地。

  不一会儿，偏殿的门忽然被推了开来，只见色依旧如皎月般莹白的小糙兴高采烈地跑出来大叫道：&1dquo;我我我我会化形了！！！”

  他比殷寒亭记忆中的人要更稚嫩青涩得多。

  他脚上胡乱套着殷寒亭的黑色长靴，有些大，让他走起来跌跌撞撞，身上的衣服也拖到了地上，衣带系得乱七八糟。

  树下的殷寒亭怔怔地望着他，似乎都已经看得痴了。

  &1dquo;我会化形了！我昨天晚上还是小狐狸呢！”小糙蹦跳到殷寒亭跟前又说了一遍，高兴得简直不能自己，&1dquo;不行，我要小玉也看看！”

  殷寒亭嘴唇动了动，根本来不及说什么。

  小糙向正殿跑去时并未现身后人已然泪流满面。

  小糙东找西找，在小厨房里捕捉到了蓝玉的身影。

  蓝玉娴熟地搅动着锅里的糖水，然后盛进白玉瓷碗里，碗里的糖水模糊地映出她苍老的面容。

  她的寿数没有青龙君那么长，殷寒亭正步下壮年，而她已经垂暮。

  &1dquo;小玉小玉！你看我！”

  &1dquo;好好！”蓝玉还以为小狐狸又去偷偷折了龙君养了三百年的往生花来送她，无奈地慢吞吞端着瓷碗转身，却在看到面前人的下一刻手一松。

  瓷碗摔成几瓣，撒了糖水一地。

  小糙疑惑道：&1dquo;你怎么了？小玉&he11ip;&he11ip;小&he11ip;&he11ip;”他声音很快变成惊恐，&1dquo;小玉你&he11ip;&he11ip;你哭了？！”

  不再年轻貌美的蓝玉缓缓蹲下身来，捂住脸，失声痛哭。

  &1dquo;为什么哭啊？”小糙觉得揪心极了，直到被殷寒亭从身后缓缓抱住时他还是想不明白，他学会了化形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qíng吗？

  然而他所不理解的，只不过是他已经没有了的轮回前的记忆罢了&he11ip;&he11ip;

  殷寒亭不知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求了多少人，等了多少年，送他的魂魄完完整整去转世，又守着他从丁点儿大的奶狐狸长成现在的模样。

  一开始小狐狸学走路时总磕着碰着，殷寒亭每每看见都心疼得要命，后来它不会化形，又险些愁白了他的全部头，他的小狐狸啊&he11ip;&he11ip;

  第二个梦醒的时候，殷寒亭察觉到眼角有未gan的湿痕，他叹了口气，望向怀中还在甜甜熟睡的人。

  万幸。

  即使他错了那么多，在两年之前，他还未知道真相，就已然在小糙和崇琰之间做出了对的选择。

  他与小糙，总算是没有错过在最好的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