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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最后的晚餐（第2页）

子弹的尖叫，硝烟的味道。

掩盖痛苦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得麻木，这是战场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事。

在这里，宝贵的生命沦落为随时可以替换的零件，一个零件坏掉了就有的零件更换上去，用以维持战争机器的运转，直至战斗到最后一个零件。

“快快快！迅移动！”

我们拿到了一份棘手的情报，情报的代价高得乎常人的想象。

无数的生命在战场上消逝，死亡的镰刀总是悄无声息地从我眼前划过，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

在死神的眼里，这里不是战场，而是收割性命的麦田。

爆炸声在耳边回响，空气如刀子割在脸上。

鲜血，硝烟，战火，无时无刻侵蚀着胸口里那颗胆怯跳动的心。

这里生的一切仅仅围绕着怀中那张大小不过a4纸的情报展开。

“啧，敌人的追击太猛烈了，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来殿后，netbsp;眼前是枪林弹雨，身后是战友和希望，最后一个支援小队从此化成钉子，扎在了敌人的最前方，战友的最后方。

“伍德！”

“别回头玉心！向前进！”

“唔……”

我咬紧牙关，嘴巴机械性地重复起那句耳朵听了都生茧的话语。

“netbsp;命令，命令，不得不服从的命令，让人生厌的命令。多少战友被舍弃，多少战友抛洒热血，而我却只能将不舍按下心头，任务还没完成，我唯有前进。

“趴下！”

但是舍弃了什么并不代表前路会变得有多轻松，布满荆棘的前方仍旧是艰难险阻。死神的阴影总有办法追上来，缠住前进的脚踝。

“啊啊啊！！”

敌方的精英小队已经提前绕到我们前方。

无情的火蛇将具现化的杀意倾注在战友的身上，我来不及对痛苦的战友多加关注，快抬起手中的武器。

先机被强占了，敌人又是精英，枪林弹雨就在脸上，死亡的脚步又在背后紧追不舍。一线生机究竟在哪里？

答案我早已了然，它只能靠自己来创造。

硬着头皮强顶火力，让子弹在耳旁尖叫，让脚步坚定前行，眼神始终锁定敌人，扣动扳机快反击。

只要子弹出膛，准心就移动到下一个，没必要也没时间去确认击杀是否成功。

生死之际只在一瞬，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几秒钟的时间，可能也就喝口水，也可能只够写上一两个字，但它却能让战场又添几具热乎乎的尸体。

武器的弹匣瞬间清空，敌人却还剩下一名。

反应过来的敌人快转移枪口，对着我的方位一阵扫射，我只能向前跑动躲进最近的掩体。

一边奔跑的同时一边将武器切换成手枪，检视弹匣中的弹药，只剩最后一。……

一边奔跑的同时一边将武器切换成手枪，检视弹匣中的弹药，只剩最后一。

机会只有一次。

我默念着这至关重要的提醒，冷静地给手枪上了膛。

在靠近残垣断壁的掩体时奋力一蹬，借助反作用力腾空而起，在敌人愕然的目光中抢先从空中起攻击。

扣动扳机，手枪的撞针撞击子弹底火，火药被引燃，高热高压的燃气将子弹推送出去，子弹沿着膛线不断加螺旋，伴随着火焰飞出枪口，在半空中跳起不断螺旋前进的死亡之舞，扎入敌人的头颅后昙花一现，盛放出一朵丑陋的鲜花。

这场战斗全程不过三十秒，来得快结束得也快。

“罗伯特！”

可依然追赶不上死神的镰刀。战友身上的伤口清楚地告诉我，这是无可挽救的致命伤，至少在当下确实如此。

我只能象征性地包扎一下，无法做得更多。

趁还来得及，我握紧他的手，问他：“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感受不到脸上的肌肉有什么变化，亦不觉得内心有什么波动。我大概是见惯了这些，所以变得麻木不仁了。

“情、情报……保护好……还有……我、我抽屉里的信……衣衣衣、衣柜……饼干盒……快走……”

这一天，四个小队二十余名队员，只活下了我一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