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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歸廷突然說：「袖子掉湯里了。」

阮蘇蘇趕緊放下勺捲袖子，但一隻手操作不方便，她不太靈活地弄了半天。

方歸廷看不下去，站起身走到阮蘇蘇身邊，然後單膝跪在她面前，拿起她的一隻胳膊，一節節替她卷衣袖，卷完一隻下一隻。

阮蘇蘇像只煮熟的蝦，渾身冒著熱氣。她低頭看見方歸廷發頂的漩渦，有兩個，據說有兩個發旋的人聰明、執著。

阮蘇蘇心想，我以前怎麼沒發現。

第2o章2o.去划船

阮筱音上車的時候想要坐在副駕駛，方歸廷阻止她：「先坐後面可以嗎，等你長大了就可以坐在副駕了。」說著他打開后座給小朋友看，「我已經裝好兒童座椅了。」

「哇，粉紅色，好漂亮的！」阮筱音主動邁著小短腿爬上車，「叔叔你也有寶寶嗎，媽媽說只有小孩子才要坐這個小椅子的。」

方歸廷一邊幫她扣上安全帶，一邊回答她的問題：「對，叔叔也有寶寶，和音音一樣大，也是5歲，也是女孩子。」

「那我可以和她成為好朋友！」

「好，以後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方歸廷把她的兒童水杯放在后座中間的小桌板上，又放了幾包堅果和糖，「坐好，我們要出發了。要兩個小時才能到，如果渴了就自己喝水可以嗎？」

阮筱音使勁點頭，自信地說：「我可以的！」

前半程的路上，阮筱音一個人安安靜靜坐在後面，吃了包堅果，喝了兩次水，又捏著糖果紙自娛自樂玩了半個多小時。後半程她也開始無聊了，不停找話和方歸廷聊天。

「叔叔，你是我媽媽的好朋友嗎？」

方歸廷透過內後視鏡望見阮筱音正好奇地看著自己，他回答道：「以前我和你媽媽是好朋友，我在音音這麼大的時候就認識你媽媽了。」

阮筱音又問：「媽媽小時候是什麼樣子呢？」

「和你一樣。」方歸廷回憶起四五歲時的阮蘇蘇，笑著說：「和音音一樣可愛。」

得到誇獎後的阮筱音咧著嘴巴，大聲說：「媽媽說我是世界上最可愛、最漂亮的女孩子！」

她傲嬌的小表情和阮蘇蘇小時候一模一樣，方歸廷肯定她：「沒錯，你媽媽說得對，叔叔也這麼覺得。」

小朋友的思緒轉得快，過一會阮筱音又問：「叔叔，你現在不是我媽媽的好朋友了嗎？為什麼我小時候沒有見過你？」她說的小時候是指自己兩三歲的時候，對阮筱音來說，比現在小的時候都叫小時候。

方歸廷先回答她的後一個問題：「因為發生一些意外，我去了很遠的地方工作，最近才剛回來，所以我們以前沒有見過。」後一個問題他思考片刻才決定實話告訴小朋友：「現在，我不只想做你媽媽的好朋友。」

「不做好朋友那做什麼？」阮筱音不明白，「做最好的朋友嗎？」

方歸廷不知該怎麼跟5歲的小朋友解釋，他不確定阮筱音能不能理解情侶或者夫妻的定義，想了想方歸廷回答道：「我想和你媽媽成為的關係，是像你外公外婆那樣的。」

阮筱音立刻反應過來，「我知道了！外公每天都被外婆罵，小姨說打是親罵是愛，所以叔叔你也想被我媽媽罵嗎？可是我媽媽很好的，她從來不罵人。」

方歸廷一時啼笑皆非，他還沒有找到和小朋友溝通的正確方式。看著前方高路出口的指示牌，方歸廷轉移話題說道：「還有十分鐘就要到了。」

「耶！馬上就可以划船咯！」阮筱音的注意力被轉移，她興奮地大叫，然後主動收拾起小桌板上的零食，準備好下車。

濕地公園很大，從入口到划船的湖邊有近三公里。方歸廷怕阮筱音走不動，提議坐景區電瓶車進去，但阮筱音很興奮，活力滿滿的非要自己走進去，方歸廷只好依著她，牽著阮筱音的手慢慢往裡走。

但只走到一半她就累了，又不敢說，覺得自己剛說下的承諾又馬上反悔實在丟臉，只能咬牙堅持，又三步一抬頭地看著方歸廷。

「累了？」方歸廷低頭問她。

「一點點。」阮筱音食指和拇指併攏，比出一個一點點的動作，委屈巴巴地問：「叔叔我們還有多久可以到啊？」

方歸廷看了看前面的指路牌，回答道：「還要走15分鐘。我抱你好嗎？」

阮筱音有些猶豫，外婆說她已經是大朋友了，出門要自己走路，不能讓大人抱。正盯著腳尖發呆思考，阮筱音發現自己被人一把抱了起來。

方歸廷一隻手抱著小朋友，另一隻手拎著她的小背包，裡面放著水杯、牛奶、紙巾、備用外套等好多東西，都是阮珠美出門前準備的，方歸廷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帶小朋友出來玩不是他想像中的輕鬆，他在心裡暗暗記下這些細節。

阮筱音的視線拉高，她趕緊雙手環住方歸廷的脖子，驚訝地喊道：「叔叔你好高呀！」

方歸廷笑著說：「那音音要抓穩了。」

「嗯！」阮筱音緊了緊胳膊，跟他腦袋貼著腦袋，然後貼心地說：「叔叔你要是累了就放我下來，我已經是大朋友了，媽媽都說我很重的。」

「一點都不重。」方歸廷單手顛了顛她，接著道：「因為媽媽跟音音一樣是女孩子，力氣比較小。叔叔是男人，當然可以抱得動你。」

阮筱音第一次感受到男性的力量，她又奇又高興。雖然外公有時候也會抱她，但江大志年近六十，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抱她走幾步就累得氣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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