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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看到了她的神色，笑容便一点点消失了。

  &1dquo;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吗？”

  &1dquo;那你提到那些声音，是在开我的玩笑吗？在我们脑袋里的那些声音？半夜两点把你叫醒的那些声音？”

  埃蒂一听，大吃一惊，&1dquo;你怎么知道这事儿？”

  &1dquo;说来话长。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如果我还记得的话，她在心里说。

  &1dquo;不止是声音。”

  &1dquo;不止？”

  &1dquo;不止是有人在对我说话。我还一直梦到你。有好几个月了。我一直都在等你。听着，我俩素不相识&he11ip;&he11ip;这真是够疯狂&he11ip;&he11ip;不过，你有地方待吗？无家可归，是吗？”

  她摇摇头。模仿约翰·韦恩的口气（模仿得还过得去，也可能她是在模仿布莱因火车）说道：&1dquo;朝圣者，在道奇这儿我是个陌生人。”

  心在胸膛里沉重缓慢地跳动，但她感到喜悦涌动浮涨。一切都很顺利。她不知道事情如何变得这样，但没错，一切都好。这一次，卡在帮她的忙，而卡是势不可挡的。这可是她的切身经验。

  &1dquo;要是我问我是怎么认识你的&he11ip;&he11ip;或是你从哪里来&he11ip;&he11ip;”他停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再往下说，&1dquo;或是，我怎么好像已经爱上你了&he11ip;&he11ip;？”

  她笑了。微笑的感觉真好。而且笑起来也不再有疱疹作痛，因为脸上已然光滑如初（也许会有些许疤痕——她实在记不得了）。&1dquo;甜心，”她说，&1dquo;正如我所说：说来话长。等有时间了我会告诉你的&he11ip;&he11ip;把我记住的事情都告诉你。不过我们眼下可能还有些事情要做。去找一个大财团，叫作泰特公司。”她朝四周观望一下，又说，&1dquo;现在是几几年？”

  &1dquo;一九八七年。”他说。

  &1dquo;你是住在布鲁克林吗？或是布朗克斯？”

  被梦境和喋喋不休的声音牵引到此——手里端着热巧克力，口袋里有买的&1dquo;圣诞快乐”绒线帽——的年轻人爆出一阵畅快的大笑，&1dquo;上帝啊，才不呢！我是从怀特普林2『注：怀特普林，美国纽约州韦斯特切斯特县城市。』来的！我是和我兄弟坐火车来纽约的。他就在那边。他想凑近些好好看看北极熊。”

  兄弟。亨利。那个伟大的贤人，出了名的瘾君子。她的心一沉。

  &1dquo;我来给你介绍。”他说。

  &1dquo;不，真的不用，我——”

  &1dquo;嘿，如果我们要成为朋友，你也就是我小弟的朋友。我俩可是铁哥们。杰克！嘿，杰克！”

  她没注意到那边的男孩，就站在公园一侧北极熊生活圈的扶栏旁，现在他转过身来，她高兴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杰克朝他们挥挥手，慢悠悠地走过来。

  &1dquo;杰克也一直梦见你。”埃蒂说，&1dquo;这才是惟一的理由，让我相信我没有神经。只不过比平日里疯癫些罢了。”

  她拉起埃迪的手——熟悉而深爱的手。当他们的手指交叉着紧握在一起时，她已觉得死而无憾。她有很多话要问——他们也是——但是眼下，她觉得只有一个问题是至关重要的。雪下得越来越大，覆盖了四野，也落在他的头、眼睫毛、运动衫的肩膀上，这时她才问。

  &1dquo;你和杰克——姓什么？”

  &1dquo;托仁，”他说，&1dquo;是德文。”

  他俩都没再说什么，杰克走到了他们中间。那么，我是否该告诉各位，他们三个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我不会这样说，因为没有人能幸福到永远。但是，幸福确实是存在的。

  而且，他们确实生活在一起。

  跟随着黑暗塔、连接沙迪克之熊和马图林之龟的光束正在涌动不息，时不时地灵光一现，就在其光芒下的某个世界里，他们确实在生活。

  就是这样。

  足够了。

  说谢啦。

  尾声找到

  1

  我把自己的故事一路说到了底，且很满意。只有好上帝才会把最好的留在最后（我放下我的表以作押注），到处都是怪物、奇迹和远航。我现在可以搁了，停下来，让疲倦的手休息一下（尽管，可能不会永远休息下去；这只讲故事的手拥有自己的意志，并且势头不减、永无停歇）。我可以把眼睛闭上，不再观望中世界和所有掩藏在其后的物事。但是你们中的有些人一日无鲜事可听就会老大不情愿。你们严酷无情，目标明确，无论事实证明了多少遍，依然不肯相信过程带来的乐远远高于那所谓的结果。你们是不幸的人，依然孜孜不倦地求爱图欢，哪怕下贱的喷射终将终结欢爱（所谓高潮，毕竟，是上帝告知我们一切终结的方式，至少就目前而言是这样的，然后就该倒头睡去）。你们是残酷的人，否认灰港1『注：灰港greyhavens，托尔金的《指环王》中曾经提到，指前往永生之地的中转站。』的存在，但那是疲倦的主人公们前去休憩的地方。你们说，你们想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你们说，你们想要跟着罗兰走进塔里；你们说，这才是你们掏钱买书的原因，是你们前来观赏的大戏。

  我希望你们中的大部分能了解更多。需要更多。我希望你们来听这个故事，而不是一页一页把书啃光。要想知道结局，你尽可以把书翻到最后一页看看上面写了什么。但结局是无情的。一个结局就是一扇无人（哪怕是曼尼人）能打开的门。我写了很多，但大多只是出于同一个原由：早上离开卧室前要套上裤子——因为这是这个国家的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