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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次神召唤得比较紧急，路西菲尔只好暂时跳过了这个步骤。

  他匆匆赶到光明神殿，询问神召他回来的原因。

  “路西，放假期间你去了魔界。”

  清冷神圣的光明神殿中，神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淡漠，但路西菲尔从中听出了一些嗔怪的意思。

  他并不想擅自从神的话中揣度情绪，但圣光遮蔽了神，他和神的交流仅凭语言，难免对神说话时语气的些微差别有些敏感在意。

  光暗之战后神就曾下达对天使的禁令，除身负驻军任务的天使外，禁止天使私自去魔界的下层。因为魔界下层仍受黑暗本源力量的影响，难免会对天使产生不好的影响，即使是力量强大、信仰坚定的炽天使不是职务需要也最好离那里远一点。

  神还曾下达禁令，身负要职的炽天使没有特殊情况也不能去魔界。当然他是天使军的统帅，乌列的驻军也是他管辖的部分，所以偶尔去驻军看看没有问题，只是脱离驻军范围去魔界的下层就要获得神的授权。

  路西菲尔是天界法典的撰写者，当然对这些禁令了然于胸。

  他解释道，“神，魔界出现了不好对付的魔物，精灵王们联名请求驻军帮助，所以我才以普通天使的身份去了魔界下层。”在他看来这应该算在特殊情况之内。

  但显然神并不这么认为，“路西，一个魔物沙利叶就可以解决，不需要你亲自去。所以你对自己私自去魔界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光暗之战后，神除了举行例行的会议外几乎一直都呆在神殿里，他关注着这个世界，可路西菲尔知道神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和他们了解的不一样。

  神可能对这个世界本身了若指掌，却对生活在这个世界中的生灵了解得不那么透彻。比如他们的感情。

  神创造了他们，却不会主动站在他们的角度去理解他们。

  这样的神很公正，但有时也有些残忍。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虽然还有辩解的余地，但的确是自己没有报备在先。路西菲尔不想与神争辩，默默地认下了错。

  “去将法典的天使守则部分抄写一遍，然后继续休假吧。”神对天使略作薄惩后把目光投向虚空。

  路西菲尔：“……”

  这么多年修修改改的天使守则不下七百页，可能要抄上整整七天啊。

  默默接下神的处罚，路西菲尔直接问：“您这次召唤我是有什么紧急的任务吗？”

  “任务？”神清冷的声音传入路西菲尔的耳朵，“没有。只是听米迦勒说起你在魔界，想要找你回来。”

  “……”

  路西菲尔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缓解下来，没有什么要紧事就好，只是神的这个要求貌似有点任性，“神，魔界深渊的封印还牢固么？”

  一提到魔界的深渊，神就不得不谨慎起来，“很牢靠。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路西菲尔回想着深渊里诞生的利维坦，“我这次去魔界，现扰得魔界不得安宁的魔物其实是一只魔兽，它就诞生在深渊，却能通过您设下的封印，这很奇怪。”

  “深渊的魔兽……”神沉默了片刻。他一直在关注深渊的封印，可以确保封印的万无一失。如果有魔兽能通过他的封印，应该是他被黑暗力量侵入时深渊封印恰巧受到影响造成的，应该不会有第二次。

  “封印没有问题，偶尔通过一只魔兽也不要紧，倒是这个魔兽你怎么处置了？”

  路西菲尔为利维坦捏了一把汗，“我把他交给龙族管理。”

  神淡淡地说：“从深渊来的黑暗生物可以消灭掉。”

  路西菲尔能明了神处理问题的方式，一劳永逸不留后患，但他还是说：“利维坦有灵智，而且本质也不坏，对天使没有敌意，或许不应该因为他是来自黑暗的生物就杀死他。”

  路西菲尔说完就感到神的视线落在身上，像是探究、又像在犹豫。

  耶和华看着站在台阶下站得直的天使长，全天界能这样直接对他的决定提出不同意见的可能只有他，这是自己成年累月来不知不觉赋予他的特权。

  “你这是怜悯？”

  “这只是出于我的判断，我并没有可怜谁。”路西菲尔说。

  神在圣光之后陷入了思索。为什么同一件事情他和路西菲尔的意见会不一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世界光暗分明，但有些事的确不是绝对的。正因为这样，他才会让天使去管理世界，自己尽量做一个旁观者。

  良久，神释然地说：“既然由你管理天界，那么这种小事就按你的意见办吧。”

  路西菲尔对神的信任万分感激，终于放松了绷紧的神经，唇角露出微笑。所幸神的眼里一般都是小事，所以利维坦才能保住性命。

  路西菲尔不经意的笑容落在神眼里，神说：“你在笑？笑什么”

  路西菲尔被神问得一愣，他不过笑笑，这样的事神很少会过问。

  赶紧收敛了笑容，天使长恭敬地说出心中所想：“因为您信任我。”

  “……”

  耶和华靠在神座上，低低地重复着那个词，“信任……”

  见神一直没说话，路西菲尔抬起头，看向座上的神祗，神祗也正在看着他。

  四目相交之时，神心下一动，禁不住向路西菲尔的灵核看过去。意外觉和路西菲尔灵核紧密相连的黑暗神格似乎变得松散，但同时散的黑暗力量也更强大了些。看来路西菲尔去魔界的确会对封印产生一些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