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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血战冀南3（第1页）

第二天燕王决定带上张玉等十人十骑进城。道衍进来说道：“别急，我来作个调整，燕王和张玉将军二人调换一下服装和马匹，张将军走前面。”

道衍从袖里拿出黑马尾做的胡须道具挂在张玉的两耳上，又把胡须布袋挂在燕王耳朵上，将胡须装入布袋中。道衍说道：“大家机灵点，苗头不对，赶快撤退。”

十人进入城中，走了两百步远，来到一个舞台前，前面跪着老百姓，他们齐声高呼：“欢迎燕王！欢迎燕王！……”

燕王心中想道：“这个道衍太小心……”

这时，一声梆子响，所有百姓从背后拿出弓箭站起来，两边涌出无数弓箭手，张玉大声叫道；“不好！快撤，中计啦！……”

燕王这才清醒过来，忙掉转马头，飞奔而去。他冲了一段路，回头一看，只有他一人脱险，他出了一口长气，见城门就在前面，城门外门口两边是军师道衍和朱能等十多人在催促他高叫：“快冲！快冲！”。城门内门上面，有四五个人正把一块长石板往下掀，他来不及细想，就给马一鞭，奋力想在石板掉下来前冲出城门外，就在人马过城门那一瞬间，石板掉下来砸在马屁股上，马就倒在地上，燕王摔下来，“咚”的一声，头碰在门框上，燕王失去了知觉。大家七手八脚把燕王抬上马，赶快冲过吊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再说张玉将军等九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被数十倍弓箭手包围，就是插翅也难飞。特别是张玉，对方把他当作燕王，他又在最前面，结果身中四十四支箭而死，九人的尸体中午就被挂在城墙上。

道衍等人回到兵营，把燕王抬进大帐里，平放在床上，只见燕王仍昏迷不醒，满脸通红，军医检查后对朱高煦和道衍低声说道：“燕王得了脑震荡，需要安静地休息，短时间不会醒过来。”

这时，士兵进来报告：济南城墙上挂了九具尸体，尸体上都插满了箭。我们有很多士兵，特别是张玉将军的前军，都跪在城下的地上哭泣，向张将军遗体叩头，还有很多人要求攻城复仇，活捉铁铉，千刀万剐铁铉。

朱高煦问道衍：“先生，你看怎么办？”

道衍在高煦耳边低声说了一阵，高煦说道：“好，就这么干！”

当晚三更后，城外忽然烟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燕军营里，出来一些人，抬着云梯悄悄来到城墙下，爬上城墙上，取走了九具尸体，然后十五门机炮齐鸣，将西门城墙和城门全部轰垮后，就无声无息。待天亮后一看，燕军全部撤走，连德州也放弃了。

这下铁铉可高兴了，以为打了一个大胜仗，忙向朝廷报功，“……打死燕军第一大将张玉等九人，燕王重伤，生死不明，……”建文帝十分高兴，遂升铁铉为兵部尚书，盛庸为历城侯。马上祭告太庙，让齐、黄二人召回李景隆，赦其无罪，这是建文二年初冬的事。

建文三年春，燕王身体全面康复，他对自己的盲动幼稚病自我进行了反思，因为骄傲轻敌，盲目乐观，结果中了铁铉的诈降计，不但害死了自己的爱将张玉，还丢了已到手的济南和德州，自己差点送了命。他自己痛哭一通后，借清明之机，亲自作祭文哭祭阵亡将士，厚恤家属，使烈士父兄妻弟子均感温暖。但有一点使燕王感到最遗憾的是，他的爱将张玉却不知他家住哪里，他的父母、妻子在何方，每当问到这个问题，他总是含糊地说：“父母早已去世，妻子和儿女在成都和昆明。”叫燕王为难的是张玉是替他去死的，现在抚恤他的家属，却无法执行。他正在为难时，卫兵进来报告：前军营里，有一个士兵，名叫邝兵，他说他是张玉将军的结拜兄长，他有事要报告燕王。燕王听了说道：“快，快请他进来！”

一会，邝兵拿着一个布包走进来，燕王叫他坐下，问道：“听说你和张将军是结拜弟兄，是真的吗？”

“是真的，燕王。我们是在十年前结拜的。”邝兵回答道。

“他的家在哪里？他家有什么人？”燕王问道。

“他的老家在安徽定远县，他的新家在成都和昆明。家里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的真名不叫张玉，你知道他是谁吗？”邝兵问道。

燕王摇摇头。邝兵继续问道：“你知道他会‘一弓三箭’吗？”

“知道。他在三年前在救二王子时用过‘一弓三箭’。”燕王说道。

“燕王，你知道大明朝谁会‘一弓三箭’吗？”

燕王想了一下，说道：“不就是‘蓝三箭’——蓝玉嘛。他可是个反贼头，在洪武二十五年被灭了三族。难道张将军是蓝玉的什么人吗？”

“是堂弟。他的真名叫蓝冲，他是蓝玉管家，他的妻子叫翠烟，是当年北海公主的管家。蓝玉案纯粹是个冤案，这完全是太监总管符俦搞出来的，所有罪状是他栽赃给蓝玉的，这也是符俦亲口说出来的，我亲耳听到的。”邝兵说道。

燕王听了，如坠云里雾里，忙说道：“你别急，你把蓝冲、蓝玉、符俦的情况详详细细告诉我，你喝口水吧，喝了慢慢说。”

邝兵喝了些水，接着说道：“其实符俦真名叫余金，是先皇阇妃的远亲。”

于是他就把蓝玉和余金如何比武结仇，抢亲、当太监、杀常遇春、毒水仙、害北海公主，计杀蓝玉三族，蓝冲伸冤……，足足讲了一个时辰。燕王听了吃惊地说：“邝兵，你该不是在讲‘水浒三国’吧？你有证据吗？”

“有，人证物证俱在。这是张玉死前的晚上交给我的，他说：‘明天我可能回不来了，如果我回不来，请你把这个布包转交给燕王，请燕王他日事业成功时，看在蜀王朱椿份上，请燕王为蓝玉伸冤。末将将含笑九泉。”邝兵说到这里，他已泣不成声。

燕王听了也流着热泪说道：“张将军家的具体地址在哪里？我好把阵亡书和抚恤金寄给他们孤儿寡母。”

“正因为是孤儿寡母才不能寄，他们家里不缺钱，大儿子才十岁，二儿子才八岁，小女儿才六岁，他们这么小，怎么能承受永远失去父爱的打击？等燕王事业有成时，再通知他们，他们的痛苦会小点，他们会为有这样的英雄父亲而骄傲、自豪。地址云南昆明黔宁王沐英转即可。”邝兵说道。

又过了两天，燕王准备再次出师“清君侧”，出前开了个誓师大会，一个个摩拳擦掌，群情激愤，斗志高昂。齐声高呼：“为张玉将军报仇！”

“攻下济南城，活捉铁铉齐泰黄子澄！”……

燕王带上道衍、高煦、朱能等原班人马第三次杀向德州，守将盛庸已将城墙修复，并在城下列成盾牌阵，将士个个躲在盾牌后，不畏刀枪箭戟，燕王见了忙向后退，指挥神机营向前，十五门机炮一字排开，齐声长鸣，燃烧弹掉下来就成一片火海，顷刻之间盾牌阵乱成一团，溃不成军。这时阵中杀出四员大将：一个叫庄德，手拿大刀冲过来，北军中谭渊上前举枪抵住，杀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庄德卖个破绽，回马就走，谭渊赶去，庄德回马一刀，把谭渊砍下马来。他又继续来抢机炮，被双筒枪射死。第二员大将是盛庸之子盛前拼命往前冲，十分骁勇，也被双筒枪打死；第三员骁将钟银，手提双斧杀过来被子炮打死。第四名叫楚才，手拿双刀，杀了不少燕兵，燕王恨恨地说：“这个人我来对付他。”

他拿起弓箭，一箭射中胸膛，他倒地仍起来砍杀，第二箭射中眼窝，才倒地而死。盛庸见仅半个时辰，自己一生的心血，二十万人马，四个大将，自己的儿子就毁了，他痛不欲生，他又无力回天，只得赶快退回城中。第二天又战，败得更惨，他只得向西败走。燕王马上占了德州和济南。

盛庸如实上报朝廷，建文帝大惊，忙召齐、黄二人密议，没有什么结果，建文帝就命二人出京去江浙一带去召兵，然后给燕王一封密信，派人送去，说自己已撵走齐黄二人，永不录用，请燕王罢兵回北平，前衍不再计较。燕王当然不干，并上书请罢盛庸、吴杰、平安各路兵。建文帝无法，只有召方孝孺入宫问计，方孝孺虽是一个正派人物，只是一个书呆子，不懂军事、政治、治国、兵法和谋略。方孝孺奏道：“皇上可以调辽西兵马进关攻北平，令盛庸也回头攻北平，燕王必回师去救，然后调南方兵马一齐北上，一同攻燕，必然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