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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扭转的前兆（第2页）

卡蒂娜机械地张开了小嘴，咀嚼并吞咽下食物。

以往如同血晶般剔透的猩红双眸，如今仿佛被一层迷雾所覆盖住了一般，毫无神采。

她只是简单重复着张嘴、咀嚼和吞咽的动作。像是一个会对外界做出反应的娃娃一般。

雷根说的是对的……如今的卡蒂娜不过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空壳……

一个精致而毫无生机的玩偶。

原本应该填充着这局躯体的关键存在，如今却不见了踪影。

“我要去找回她的灵魂。”

“所以……？”

“我要带走卡蒂娜，离开这里。”

“别做多余的事情了……姐姐的灵魂已经被消磨殆尽了……连转世都不会再有了……”

挽歌温柔地替卡蒂娜擦拭着嘴角，动作缓慢而小心，仿佛对待着精致的易碎品一般。

“……真令人恶心，事到如今还沉迷在这样空虚的过家家之中。”

“呵呵……或许是这样呢……”

挽歌没有否认，也没有辩解。她牵起卡蒂娜冰冷的手，紧紧地握在双手中间——

仿佛只要这样做，就能让她的手重新恢复温度……

表面上解决了[血皇]和众多魔物引的“大天灾”的米菈，在回到国家之初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和追捧。

如今的她们居住在瑟莉丝神国某处平凡的小镇中，在一栋已经失去了主人的房子里安静地生活。

雪拉与教皇等人并没有派人来骚扰和为难米菈三人，默许了她们的存在。

未能在最好的时机阻止雷根的他们，似乎在为世界裂缝处的血肉森林焦头烂额。

双方没有继续为敌的理由，也没有继续为敌的好处。随之而来的便是短暂的和平。

“给你最后几天……若要阻止我，你便抱着你的幻想溺死在这里吧……！”

米菈看着挽歌的样子，眸中露出了些许悲哀，但马上便转为了决然和冷漠。

她最后看了一眼挽歌疲惫地微笑的样子，然后转过身子离开了厨房。

坏掉的，并不止卡蒂娜一个人……

*

*

“姐姐，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吧……”

仿佛没有听见米菈的话，又或者说，挽歌根本不在乎。

她空荡荡的眼中只剩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卡蒂娜。

阳光从窗子四四方方地射入，却如同石沉大海般，怎么也无法照亮这个房间。

她缓缓地站起，领着面无表情的卡蒂娜，从阴暗的屋中走向了屋外。

太阳正高挂在蓝天上，远处的孩子手中拿着木棒，欢笑着你追我赶。

挽歌牵着卡蒂娜的手，慢慢地走在房檐之下的阴影中。

就这样，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着。

“姐姐……今天的天气很好呢。”

“感觉……很久没有和姐姐像这样走过了呢。”

“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走在早晨的街市上。”

挽歌蓦然回，看向卡蒂娜的面容，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但她只是软着眼角，轻轻地说着。

“这个世代没有诗词，也没有青梅酒呢……”

“《惊月》我也好久没有跳过了……”

“姐姐呢……？这一千余年，姐姐是怎么过来的？”

“我啊……睡了一个长长的觉……很长很长……仿佛能忘记我自己是谁……”

“仿佛能忘记我的一生啊……”

挽歌紧握住卡蒂娜的手，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为什么我的一生……总是在不断地失去呢……？”

喉间苦涩，但挽歌并没有想要哭的欲望，只是死寂着心脏。

因为……当你很累很累的时候，是没有力气再去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