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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一桌人除了我都喝醉了,我先送了云叔回去,又把妈送回去,回来的时候叶叔正拉着鱼叔的手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鱼叔,那我送叶叔回去了。”我走过去坐下,大声的问道。
“嗯,小风,你扶着点,秋弟今天喝得有点多。”鱼叔虽然醉,却还没有上一次在小院那么醉。
跟鱼叔道别,我扶着叶叔慢慢朝小院走去。
“叶叔,叶叔。”我扶着叶叔小声的唤道。
“小风啊,来,继续喝。”叶叔醉醺醺的说道。
“还喝,等一下把你扔路边。”
“你舍不得的。”
没想到叶叔虽然醉得走路都东倒西歪了,脑子倒还清醒。
“叶叔,你别晃来晃去啊。”
要不是我拉着叶叔的胳膊,估计他都要走猫步了,往前走一步,又歪歪扭扭的倒退两步,这样走下去走到天亮都回不到小院。
我架着叶叔的左手,缓缓的让叶叔伏在我背上,还是背回去吧。
背着叶叔一步一步的走着,不知道是不是吹了风,感觉叶叔醉得更厉害了,双手无力的耷拉在我胸前,头歪歪的靠在我肩膀上,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囔着,断断续续的又小声,根本听不清说的什么。
天上居然没有月亮,昏暗的路灯闪烁着清冷的光,今天的叶叔格外的重,我托着叶叔往上提了提,又小声的唤道,“叶叔。”
“嗯,小风,我没醉。”
“对对对,你没醉,我醉了。”
“你不信啊?不信你放我下来,我给你走一个直线。”
“你拉倒吧,还走直线,你都差点倒退回四川了。”
想到叶叔以前跟我说的醉酒的人才会说实话,我脑子一转,小声的问道,“叶叔,你什么时候回成都?”
“明天啊。”
“那你喜欢我吗?”我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喜欢啊。”
“那,那你爱我吗?”我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爱啊。”
“那我跟你去成都好吗?”
“好啊。”
“真的吗?”我兴奋得停下脚步,扭头去看叶叔,结果一秒钟都不到,叶叔竟然睡着了。
我不知道叶叔刚刚说的话到底是真话还是醉话,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失落,复杂的情绪就如同昏暗的路灯一样,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
路很近,可是我却走了很久,叶叔,以后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这样背你了,今天就让我背你久一点吧。
回到房间,我慢慢的靠近床铺,然后轻轻的扶着叶叔躺下,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才给叶叔脱掉衬衣西裤,盖上被子,走出房间在摇椅上坐下,掏出香烟点上,抽了一口,却再也没心情继续抽下去,夹着香烟望着漆黑的天空静静的呆。
如果今天有月亮,我的心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沉重?
爱而不得的忧伤,渐行渐远的离别,伤感就像是没有加糖的咖啡,一阵苦涩直冲心田,想到离别的画面,我的心隐隐作痛,我终于体会到了明明爱着却不得不分开的心酸,也终于知道叶叔跟老傅为什么要不告而别,那种压抑的感觉,真的就像是胸口堵了一块大石头,让人踹不过气来。
直到香烟燃尽,我才站起身来准备回房间,走了两步,我又回过头看了看还在微微晃动的摇椅,恍惚间,我好像看到叶叔又坐在摇椅上,云淡风轻的对着我招手,我鬼使神差的又走回去在摇椅上坐下,轻轻的握住叶叔的手,呢喃的哀求道,“叶叔,不要走,好吗?”
我沉浸在虚幻中,就好像叶叔真的握着我的手一样,叶叔的手还是那么冰,冰得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搂进怀里给他温暖。
夜很安静,静得让人觉得孤寂,我不知道有多少个夜里,叶叔一个人坐在这个摇椅上,陪伴他的,只有落寞的影子,还有那伤心的回忆。
想到这里,我站起身来,疾步回到房间,衣服都没脱,揭开被子挨着叶叔躺下,然后用尽力气紧紧的搂着叶叔,或许是抱得太紧让叶叔感觉不舒服,他微微扭动着身子,像是一尾干涸泥潭中的鱼,我松了松紧抱的双手,叶叔这才安静下来,往我怀里靠了靠,然后安然的睡去。
酒精作用下阵阵困意袭来,我拼命的睁大眼睛,不想让自己就这样睡去,今天可能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夜了,我想看着叶叔,守着叶叔,我轻轻的在叶叔头上亲了一下,甩了甩头,想把瞌睡赶走,可是终究还是抵不过浓浓的睡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睡去。
虽然睡着了,但是脑子里却好像又很清醒,迷迷糊糊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梦一个接一个,感觉自己好像在飞,却怎么也飞不起来,我心一急竟然从梦中醒来。
叶叔依然在沉睡,我坐起身来,走到饮水机边接了一杯冰水,冰冰凉凉的感觉让我瞬间清醒起来,喝完水,我又走回床边,脱掉衬衣西裤,又贴着叶叔睡下。
我轻轻的握着叶叔的手,虽然盖着薄被子,虽然才十月,叶叔的手却是冰凉,我轻轻的起身,轻手轻脚的换到另外一边,跟叶叔面对面躺下,拉过叶叔的手紧紧的贴在我的肚子上,手触碰到我肚子的一瞬间,就像是冰块掉进了火炉,瞬间融化冒着滋滋青烟,我紧紧的抱着叶叔,恨不得把所有的热量都传递给他。
抱了好一会儿,叶叔的手终于暖和起来。
以前听别人说手脚冰凉的人命苦,我一直不信,想到叶叔跟老傅还有顾千城的感情,想到叶叔把公司做大做强的梦想,还有叶叔为了叶子墨的付出,我终于信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叶叔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依然在坚持着他的梦想,依然能够理智又智慧的解决着一些难题,叶叔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一切的不如意,孤单而又执着的奋勇前行。
我用绝情给自己画了一个圈,我不会走出去,也不会让别人走进来。
叶叔是有多失望,又有多绝望才会给自己画这样一个圈啊?
叶叔啊,如果你能留在束河该多好,哪怕你不爱我,哪怕我只能默默的爱你,守护你,我也愿意。
我愿为你遮风挡雨,愿你不颠沛流离。
如果我去成都,你能为我走出那个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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