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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谈崩了（第1页）

《因为是你因为是我》4

时二凤好不容易拖着自己到房间里，把门关了栓上，趴躺到床上，无声哭泣起来，哭着哭着，忽然停下，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哭什么哭，难道重生回来，只会一件事——哭，不许哭了，大不了再死一次又何妨。”

眼下没到必死无疑的时候，管那么多，当吃吃该喝喝，活人还让尿憋死，就不信这亲事搅不黄……实在搅不黄，到时候再……死，唉，如果是那样，也别怨谁，就怨自己重生无效吧。

想到这，时二凤立马身轻体健，活力满满，也不麻木，也不疲弱了，立刻想出去帮忙做饭，可她还是平躺着，休息了一下，理理头绪，让自己安静下来——刚重生回来，不太适应，特别是对上上世怨仇之人，更是无法无力管制自己的情绪，这不行，得改——一面对上那个畜生的人和事，自己的一切都不受控制，对，是条件反射的本能反应！

这个不是想想说说就做得到的，身体上本性的东西，如何破解？无解嘛？既然这都无解，还能怎么样，听天由命？时二凤又败下阵来。

“二姐，吃饭了，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三凤小心翼翼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二凤赶紧下床开了门，三凤略显迟疑地走进门里，看见二凤的脸和眼睛，三凤断定，二姐哭过，二凤也反应过来，便拿起水壶，向盆架上的脸盆里倒了点水，把毛巾湿一下，洗了把脸。三凤有太多的不解和疑惑，却静静的没有说出一句。

二姐这是怎么了？看着条件那么好的亲事，二姐竟如此抗拒，对那个青年好像特别反感，甚至都不能用反感来表示，像仇恨和恐惧，想着这些词语，三凤又吓一跳——人都不认识，仇恨个鬼，恐惧个鬼，难道他们认识？这也不会吧？

三凤最后得出结论:二姐真心不想定这门亲事，父母态度从刚刚在厨房的热议足以定论——非常满意，巴不得人家快点来定下来，对了，母亲并没有把二姐的意思跟父亲说——当然，说也白说，可关键都没说。三凤当时插嘴想提提二凤对这事的态度，三凤也觉得要告诉父亲，最起码先缓缓，不要急着定下，慢慢了解一下二姐的心思，或许可以劝解一下。不过二姐那眼神好奇怪，甚至恐怖，三凤不敢想，也不敢提这些事，不知道怎么劝。

三凤的心里活动这么丰富复杂，二凤哪里知晓，洗好脸，便同三凤一起出去吃饭了，她决定先与父亲谈谈，表达出自己坚决的态度——反正悲惨一世的婚姻，已经毁灭了自己对婚姻及男女之情的所有想法，这重生的一世，就洒洒脱脱做个自由人——只对自己的家人和亲近之人好，并报报上世帮衬到自己的人。想到帮衬之人，眼前闪现过一少年明亮的笑脸……

只是重生一回，没有感情婚姻和家庭，该会是什么样子？自己能抵御俗世侵扰、人言之辱吗？时二凤心下有了定夺，细节慢慢筹划，大不了白活了场——再惨莫过前世吧。

“快点，你俩个丫头，怎么磨叽的，这老半天，饭都盛桌上了，吃吧。”母亲坐在一旁的小登子上，边看着父喝酒，边与父亲拉呱，见姐妹俩来了埋怨到。

“来啦。”

“来啦，妈。”

姐妹俩同声应到。

“弟弟呢？没在这吃饭？”时二凤想起来弟弟中午是要回来吃饭的，下午头两点才上课。

“吃过跑了，说放假了，玩去了吧。”母亲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

三凤坐到桌边，二凤看一眼桌上摆放的两碗米饭，两双筷子，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又拿了一个碗一双筷子，揭开米饭锅盖……

“不盛了，妈给你盛好了，快吃吧。”母亲习以为常道。

二凤还是盛起一碗饭来，端到桌上，拖过一个凳子放好，而后走到母亲身边拉住母亲的手说:

“妈，我们坐一起吃啊，人多吃饭香，等会你又一个人吃没味的。”

三凤噎了一下:母亲不是一直都没有同我们坐桌上吃过饭吗？自己都习惯了，也不多想了，不过也对，一家人都坐一起吃饭香啊。

“闺女说坐一起吃，你就坐一起吃呗，又没外人。”父亲的话就是圣旨，母亲踱过来坐下了。母亲竟然是拘谨的，虽拿着筷子，可只是拨拉着饭碗，并没去菜盆子里夹菜，我明白，母亲都是在等大家都吃饱喝足，离桌而去时，她才收拾好桌子锅上，收拾好残羹剩饭，而后坐下吃饭——菜剩多的尽量吃完，剩少的也吃完，如果没剩的，那就……更好，省收拾了，反正饭都有，有饭就行。

二凤一想到这，泪似如泉涌，心却又似堵塞不通。

赶紧打住，不想了，等下还要与父亲说说话呢，这样说不了啦。

时二凤夹两块菜放进母亲碗里，不去看大家的反应，自己也夹了菜，强行压下心头的杂绪，尽快平复好自己，慢慢吃起饭来。等到情绪稳定下来，便开始寻机说话了:

“爸，听妈说刚刚他们是来给我提亲的，我想跟爸妈说一声，我不要说亲，也不要嫁人，就服侍你们二老一辈子。”时二凤怕话头被爸妈打断，赶快把话说出来。

“这什么话！”

“二丫头你说什么呢。”

爸妈同时声。

“二丫啊，我们怎么能不说婆家、不出门呢，待娘家一辈子吗？那怎么可能？”。母亲不可思议地继续说道。

“我们有耀宗你弟呢，不要你侍候。这门亲事可不容易找，我看看能不能尽早定下来，我还怕夜长梦多呢。”父亲要一锤定音啊，时二凤心里哀嚎，强作镇定。

“反正我是肯定不会嫁给那个贾施仁的，死也不会。”时二凤一急，话已冲口而出。

场面一下安静，落针可闻，还定会非常刺耳。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父亲忘了抬在半空的手，和手里捏着的那半杯酒，只是怔怔地看着二凤，像醒了，又像是醉了。

“再说多少遍也是，我不嫁人。绝对不嫁！”时二凤，迎着父亲威慑的目光，坚定，果绝，让父亲恍惚: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神，是自己那个乖巧懂事、逆来顺受，从不忤逆的二闺女？怎么这么陌生，这么锐利？迎着这样的眼神，令这个父亲有些不安。转而，时二凤见父亲收回目光，也缓缓放下手臂和酒杯，夹了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慢慢咀嚼，这比刚刚的剑拔弩张，更让时二凤心头毛，心虚空着，直打鼓，可鼓里好像没气撑着，要瘪了，可自己得撑着，不能瘪掉。

此刻的三凤和母亲也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都目瞪口呆，无所适从，说哪头也说不上。

时二凤的父亲吃着吃着，慢慢回过味来:自己刚刚被自家的丫头唬住了，竟有一种输了阵地的感觉，并且没动雷霆之怒——难道不该给这不孝女儿一个大嘴巴子？这太失面子，可瞄了一眼二女儿那柔嫩鲜活的脸面，还是不打吧，打坏了脸，那贾施仁生气，看不上自家闺女怎么办啊？唉，从没有过的憋屈，突然的，酒不香了，菜也难吃，在家喝酒，真他妈的索然无味，早知道不在家吃这牢什子饭，自己走哪吃哪，这不今儿高兴嘛——高兴？高兴个屁。酒兴都搅没了。时父此刻感觉一滴酒都不想滴。随着心里活动散乱开来，父亲愈恼怒，突的一下，酒杯被重重顿在桌面上，出砰的一声大响，娘三个都被吓一跳。

“吃，就会吃……”随着父亲的呵斥，一道清脆的耳光声骤然响起。

谁也没想到，父亲甩了母亲一耳光，三凤吓傻了，象个受刺激的孩子；二凤几乎晕过去，她痛苦得五脏六腑仿佛都纠扯在一起，抽疼，疼到痉挛……

“你又打人……”母亲艰难地抽泣。

“打你个没用的东西，教的什么闺女？忤逆不孝。”父亲前面对着母亲，最后这句，直接对着二凤就来了，二凤虽痛苦地在缓解疼痛，但，还是以坚韧而平静的目光迎向父亲那责怪的眼神，父亲在一刹的触碰过后，旋即转离目光，有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狼狈感，随后，讪讪离去，去了自己睡觉的那个正房的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