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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寻带人夜探了西郡守备军军营,抓了副指挥使苏台隆,并交予青凤司审讯使,连夜审讯,至天明就有了结果。
清晨,花寻回来了,她给雨同舟汇报了苏台隆的底细。
苏台隆,兵部侍郎郭坤之的宠妾苏氏之弟。实际上并不是苏氏的亲弟,而是苏父八年前,前往南芮办差途中采买的家仆。
这家仆时年十二岁,长得粉雕玉琢,非常乖巧。到了苏家,对苏父照顾的无微不至。因为苏家没有男丁,且苏父现此子不但模样惹人爱,而且能文善武,是个可造之才。苏父很快对他视如己出,收为义子,改名苏台隆。苏父让女儿苏氏在兵部侍郎郭坤之跟前吹了枕头风,在军中给苏台隆谋了职位。
苏台隆,武功不弱,善战,更善于钻营,很快便一路升任西郡守备军副指挥使,离正指挥使只差一步之遥。
没想到,一年前,忠毅侯看中了御林军的郑济,奏请西骆王,将郑济破格提拔,空降到了西郡,出任守备军指挥使一职。
功亏一篑,功败垂成,苏台隆心里恨死了郑济。
据他交待,百姓丢失当夜,他在军营中了软筋散之毒,至天明毒性散去,才勉强出了营帐,知道了百姓失踪之事。他害怕担责,所以就没有向上汇报此事。
但是军营中的百姓现亲人无故失踪,就闹了起来。苏台隆只得暗中边安抚边威胁,答应帮忙寻找,并扬言失踪之人可能与昨日东崇禁军有关。
同时他派人向郑济6续汇报,每次只汇报几人失踪,因为百姓虽然集中安置,但是可以自由活动,所以他并没有说明失踪人员都是在军营里一夜消失的。
郑济是后来空降的指挥使,在军中立足不稳,很多事都是苏台隆在办,他感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无法贸然插手,只能暗中查访。
“不怪郑济怀疑,这其中有逻辑上的错误。”雨同舟听了汇报,他说,“若百姓是6续失踪的,作为负责人,苏台隆为何不加强管理,严禁百姓活动,而是放任事件酵,直至失踪上百人?”
“另外,郑济不知道的是苏台隆中毒之事。”雨同舟手捏了折扇,现在他已经习惯思考的时候敲着折扇,整理思路,仿佛那是件能清心安神的法器,他说,
“苏台隆先中毒,而后百姓失踪,他为什么先前不上报自己中毒?起码中毒一事,说明他自己也是受害者,责任倒是不大了。他先前不说,等我们掌握了材料,知道了百姓是自他的军营一夜消失的,他才说,说明先前他是故意不说,亦或者根本就没有中毒,只是个托词。”
“主子英明。”花寻道,“据苏台隆自述,他说若是当时承认自己中毒,就要承认百姓自军营集体失踪,他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不想因为此事影响前程,而且他与郑济素来有隔阂,不想被郑济抓到小辫子,所以他选择了隐瞒。属下觉得这合乎情理。”
“这前前后后看似说得过去,但……”雨同舟说,“上百人,无声无息地在西郡的地界消失,若没有苏台隆里应外合,决计做不到。苏台隆,他在说谎!”
“他还交待了什么?”雨同舟道。
“目前,他只交待了这么多。”花寻道。
雨同舟隐隐有种猜测,苏台隆到苏家到底是偶然,还是早就安排好的,他说,“苏台隆也算是个人才,在南芮混得何至于那么惨,查过他的底细吗?”
“这个……还不曾!”花寻有些错愕,“属下尽快去查!“
“查一下他的身体,南芮国擅使毒,他的体内保不齐有我们熟悉的东西。”雨同舟补充道。
花寻道:“主子怀疑他到苏家是有预谋的?是受南芮王室控制的谍者?”
雨同舟道:“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很有可能,毕竟苏家的乘龙快婿是我西骆的兵部要员。”
“让审讯使也继续审吧,”雨同舟收了折扇,指示道:“今日务必审出百姓现在是死是活,藏于何处。”
“是,主子!”花寻退下了。
他吩咐左右都去休息,至晚间再做进一步部署。
花祭、花影没有走,她们站在客栈二楼房间门口,一左一右地站着闭目养神。同舟公子横在榻上,困意很浓,却始终睡不着。
他想到了路知行。虽然路知行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南芮人,但是秦太医说过,路知行所中的毒来自南芮。
南芮王室推崇邪术,尤其擅长用毒。对于不受控制的朝臣,甚至民众,都用毒来控制。若想摆脱控制,就是九死一生。
而且南芮王室盛行男宠,他还记得当时追杀路知行的那队人,对他的脸很感兴趣。这个苏台隆长得也不赖,若所料不错,应该是南芮王室豢养的男宠。
天快黑了,落日的斜晖淡淡的,映照在窗纸,仿佛一抹即消。花寻就在这个时候敲了门。
“主子,我们查了他的身体,体内残存着一种不知名的毒素,类似于‘十日幽魂丹’,但是毒性远比‘十日幽魂丹’强百倍。”花寻道。
是了,有能控制人十日的毒,就有能控制人十年的毒。
看来,这个局与南芮脱不了干系。
雨同舟想,先前的猜测并没有错,西骆军队的要员、要职中确实混入了他国的细作。
“他是南芮王室的宠儿!”雨同舟道。
花寻道:“什么也瞒不过主子。我们派人查了他过往的资料,现他出自南芮王城最有名的小倌馆——俏郎轩。原名枫楠,这个俏郎轩是南芮王子的产业。”
“他承认了?”雨同舟意有所指,花寻会意。
她道:“是,我们揭了他的底细,他就没必要再隐瞒了。他说当夜他挑选了一些貌相周整的男子单独安置了一个地方,给他们下了毒,迷晕了。次日,他利用去花城购买军粮,把那些人藏于粮车运出了西郡城门。出城以后不远,在花城靠近南芮的地方有一个南玑道观。这些人被送进了道观。后面他就不知道了。”
这前前后后的事儿,似乎明白了。
接下来,应该去花城东南边上的南玑道观一探究竟了。但是雨同舟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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