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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你个贪吃鬼,难怪叫婵儿——”那位伸手来捏脸,&1dquo;看看如今都胖成什么样子啦,对了,适才去奉茶,瞧见夫人屋里坐着个女孩子眼生,长得可真好看啊,眉眼深,不太像咱们中原人,就是不知从哪里来。”
婵儿兴冲冲往里走,随口回:&1dquo;听夫人唤她做玲珑,好像家在塞外,说是跟着三公子。”
门吱呀一声关上,苏涅辰直起身,刚才两个人讲玲珑,这丫头性子烈,当初离开时就闹着要跟上,真有可能自己偷偷跑来。
玲珑人生地不熟,她不放心,但公主还在房里等,大婚之夜不能太过分。
苏涅辰脚下生风,一会儿又回到屋内,转身瞧霜雪已从床上坐起来,正用香箸拨弄春燕衔枝炉里的灰。
&1dquo;这香气熏得人难受,该让人倒掉。”
她纤细的手指翻飞,雾水般眸子低垂,眼底满是不耐烦,费尽心机燃了白夫人给的香,哪知只对坤泽腺体有用,人家苏少将军稳如泰山,倒弄得自己难堪。
也不知吸进去多少,凝息汤管不管用。
脖子后滚烫,空气里全是茉莉花香,抬眼望对面人,心里又忍不住委屈,赌气坐回床边。
苏涅辰只当她被雨露期折磨,连忙将药倒入金牡丹碗中,&1dquo;殿下别急,吃完药就舒服了,苏家的凝息汤应该不比宫里差。”见公主扭着脸不说话,便勾头来瞧,&1dquo;不苦的——”
&1dquo;不苦你先尝啊!明明就难喝。”
她真地抿了口,确实不如乾元的好喝,但没想到十七公主吃个药会闹脾气,和小孩子般。
&1dquo;公主,你先把药喝了,臣再给你个好东西。”
语气太温柔,惹得霜雪挑眼看,信引妖娆,鼻尖还飘来一丝雪松木香气,带着旷野独有的凛冽,让公主身心摇曳。
&1dquo;驸马,真有好东西?”身子靠过来,眼神娇媚,&1dquo;那你——喂我啊。”
苏涅辰犹豫一下,点点头。
伸手环过她的腰,将汤药送到嘴边,公主的身材修长,可和她比起来就娇小许多,软绵绵依偎在肩头,猫儿般嘬着药。
又觉得十分惹人怜爱了。
如果不是这般尴尬的见面,也许两人会不太一样吧。
她突然开始想入非非,深吸口气,&1dquo;公主不如快点喝,一下就结束。”
汤再苦,也不如霜雪心里苦,为何对方总隔着十万八千里,目光落到少将军腰间玉带上,想到女扮男装这档子事,茅塞顿开。
她在她肩头,实在顺手得很,指尖一拽,便卸了束红绸,乌金冠仍在,黑却散了半边,拂过剑眉,打在睫毛上,显出女儿家模样。
怀中腾然躲进只猫儿,娇声软语,&1dquo;驸马既然与霜雪一起,从此以后便无需男装,我偏恨这身衣服,毁了你我一世姻缘。”
苏涅辰满脸震惊,并不明白公主意思,但对方竟然识破她是女儿身,实在不可思议。
手立刻松开,眼底疑惑转瞬闪过,到底是面对大战临危不惧的少将军,片刻就恢复冷静,笑道:&1dquo;殿下怎么没喝酒就醉了,看来雨露期还会让人迷糊,不如早点休息。”
轮到霜雪愣住,对方在生气,想来女扮男装又娶公主可是大罪,万一穿传出去被灭门都有可能。
倒是自己养尊处优,做事太唐突。
凝息汤的药效袭来,她昏昏欲睡,刚好避过这个话题,单手依在架子床边,&1dquo;驸马说得对,我——是该睡。”
烛火快燃尽,灯逐渐暗淡下来,半晌也没听到对方搭话,公主只好又怯怯地问:&1dquo;驸马,能陪我一起吗?”
&1dquo;嗯。”苏涅辰方才应了声。
三更已过,屋内升起一层寒意,月光落到大理石雕花的地板,青白色仿若起雾。
宽大的月洞架子床上,红色鸳鸯锦被翻浪,并蒂花玉枕上躺着分被而睡的两人。
霜雪喝了凝息汤,沉沉睡去,只留下苏涅辰辗转反侧。
第一夜已经如此难熬,今后的日子朝夕相处,只会更难过。
必须想办法脱身。
恰好玲珑来了,与对方串个词,就说边疆军心不稳,需自己坐镇,应该不难。
又寻思实在不该答应公主一起睡,坤泽信引虽淡了许多,但依旧清晰可闻,浓郁的茉莉花香褪去,还留有一丝雪莲花清香,太好闻,总觉得十分熟悉。
她毕竟是一个成熟分化的乾元,定力再好,也忍得难受。
&1dquo;涅辰,涅辰——”旁边人还在梦呓,时不时就能贴到身上,目光顺势落下,月色中公主依旧像朵娇艳的花儿,喃喃自语,&1dquo;涅辰——”
感觉很奇妙,听她默念自己名字,心里忽地暖流涌过。
温香软玉,环绕身边,与大漠草远的荒凉相差甚远,瞧十七公主婴儿般睡去,唇角轻弯。
在边疆碾碎牙骨,浴血奋战,不就是为了这一张张安稳熟睡的容颜,说什么和亲!只要她还活着,就不允许有这种事生,眼睁睁看好端端的女子远离家乡,为一个可笑的理由,被当做物品送到荒蛮之地,不知生死。
&1dquo;涅辰——”公主的头歪过来,她才意识到对方髻上的花簪还在,伸手摘掉,青丝如瀑,在暗夜里美得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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