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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等下!”闻道此时觉得自己脑中已经一片混乱。
一路上闻道始终在冥思苦想中度过,竟再没有任何言语。直到回到洞中用餐完毕后,闻道才又谨慎地询问起来:“若我这一族的威能本就不是天道赐予的,那为何我们自幼凝练真气,且威能也凭真气激,却无半分不妥?”
一旁的羲见闻道终于问,便耐心解释道:“这个容易理解。这威能好比是一件容器,就好像是酒壶一样。在这壶中你是装入酒还是装入水,并不影响容器的使用。单就解渴这个目的来说,其实单纯的水还要更对症些。所以你自幼凝练真气,是并不影响威能激的。然而如今,你需要激剑气的话,那原本存在于容器之中的就不再适用了。好比你面前有一个火堆,你想让它烧得更加旺盛,那么就必须用酒,若是将水倒入,那么只能是火焰熄灭而已。”
“也就是说,即便不是天道威能,也是能够通过真气激的。”闻道终于理清了思路。
羲点头道:“不错,气的本质便是世间运转的能量,而你被天道之下,人王大统的理念所束缚,所以将一切威能都本能的划为天道所赐。但实际上,你那世间却是有些特别的威能,跟天道却没什么干系。这些话之所以我先前无法与你言明,一方面是那是我受语言所困,不便说明;另一方面则是我身处那个世间,也会受到一定约束,所以更不便阐明。但如今你既已脱离了那个世间,那么有些话确实需要说在前面了。这世间所汇聚之气,与你那所谓的真气大有不同,为了方便,我就将之称为正气吧。”
“正气?为何取这个名字?”
“没什么,我随便起的。而且以我的经历来看,这里其实是最为接近正道的世间,远比你那穷乡僻壤要强得多。所以我就称这里的能量为正气了。反正叫什么都只是个代号,你要做的就是清空体内真气,然后用这世间的正气取代之。”
“可我还是无法轻易叛离天道。”闻道不由得露出落寞的神情。
“我明白,毕竟你也不年轻了。没想今日竟突然颠覆你的信念,确是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过于具体的我就不全都讲与你听了,一方面是不想让你短期内受太多刺激,一方面也其实是我了解并不透彻。这里面涉及内容太多太深了,即便是我,也尚不能做到全面了解。”
“如此说来,我倒像是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你自大了,你那世间比作一粒尘埃还差不多。你不过就是尘埃中的组成部分而已。”
“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不想苟活了。”
羲还从未见闻道如此垂头丧气过,连忙出声安慰道:“当然也不必妄自菲薄。这世间与世间之间,本就是相互重叠,相互依存的,你的世间在这里似一粒尘埃,同样的,这世间在你世间的投影也未尝不是另一粒尘埃。”
闻道瞪大了双眼,呆呆地望着羲,难以对答。
“好了,一时难以消化也正常。你只需确认是不是还要保卫火耘,抵抗鬼煞?”
“那是自然!火耘不能断了传承!”闻道眼中顿时便似有团火焰燃烧起来。
“好!你保持住这个状态就可以了,至于世间之事,也无需你来费心。总之,即便是叛离了天道,对你也不会有任何弊端。你只需知道,你是为了守护火耘,才会选择背离天道的,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并非出于本意!”
闻道思索一番,点头道:“如此说来倒也有几分道理,我心中承受的罪孽顿时减轻了不少。”
“行了,总之你能够掌握剑气后,便可以去与朱雀、玄武签订契约,然后你带着我们三个返还,对付那鬼煞还不是易如反掌?等一切都平息了,你若愿意,也可以重新将正气清空,重新凝练真气也就是了。”
“如此甚好!”闻道终于想通了些,连忙附和道。
羲见他已无大碍,也并不多做耽搁,转身便要离去。但他刚迈一步,随即又转头道:“对了,你本非此世间之人,所以你来此后会有些适应的过程。你昨夜睡的如何?”
闻道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倒是尚可,若不算你二姐前来威吓的话。”
“那说明你还未进入深睡眠,就被二姐吓醒了。今日应该再无人前来打搅你,当你进入深睡眠时,会因为世间运转的不适应,进而影响到你的梦境。在那里,你可能会看见过去,也可能会看见将来,但无论看见什么,切记不要上前参与,你只需做到旁观即可。”
“梦还能参与?”
“其实那并非真的梦境,而是梦境与现实的重叠。若你参与其中,便会将原本的时间流搅乱,到时候恐怕会惹出天大的事端来。”
“竟如此危险?”闻道有些难以置信。
“严重到我们白虎一族也无法承担。好在这种反应只是初期存在,等你完全适应了这边的运转规则后,便不会再出现此等情况了。”说罢,羲就扭头走了出去。
闻道这一天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已经消耗过度,此时终于放松下来。随即头一歪,便躺在干草堆上沉沉睡去。
恍惚间,闻道竟来到了一处战场之上。他见战场上此时正有两方对阵,双方士兵漫山遍野,其中还夹杂许多从未见过的异兽、巨人等等。双方士兵尽皆披甲整齐,俨然一副精兵良将的模样。闻道再看,只见其中一支部队竟身着火耘制式军服。再往后阵看去,那面最大的旌旗上,竟绣着“闻”字!这是我率领的部队?闻道不由得大惊,再想细看,却见这支部队已经起了冲锋。
闻道急忙便要躲避,脚下一用力,竟现自己此时已经漂浮于半空之上。他再往另一支部队后方看去,那面巨大的旌旗上,竟绣着“白”字。这又是哪里的部队?正疑惑间,闻道忽见脚下那方部队也相应起了冲锋,而冲在最前面的,竟是一蛇头人身蛇尾的怪物,只见他不断蠕动着蛇尾,朝前方冲去,同时周身竟缠有浓郁的黑气!
鬼煞!
闻道一惊,再想细看,确是已经从梦中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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