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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云英踏上石阶，依言坐下。

  &1dquo;伸手。”

  老者道。

  她伸出手。

  老者手指按在她腕上，沉吟半晌，微笑道：&1dquo;无事，你可以出去了。”

  这就好了?

  傅云英有些茫然，不过没有多问，起身回礼，慢慢退出院子。

  烈日炎炎，蝉鸣阵阵，风从外面吹进院子，老者端坐庭前，注视着她从容离开的背影，点了点头。

  傅云章在院门外等傅云英，看她这么早出来，似乎很诧异。

  &1dquo;云章，你进来。”

  他还没得及问什么，老者出声唤他的名字。

  &1dquo;去那边长廊底下坐着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傅云章指指长廊的方向道，那里罩在浓阴下，幽凉僻静。

  傅云英嗯了一声，看着傅云章走进去。

  ※

  &1dquo;如何?”

  傅云章几步踏上回廊，掀袍坐下，问道。

  老者收起笑容，轻哼一声，扭过脸不看他，&1dquo;我看她比你强。”

  傅云章笑了笑，不语。

  老者等了半天，见他不说话，忍不住转过脸来道：&1dquo;算了，不和你打哑谜了。她以前像是生过一场大病，九死一生，不过现在脉象平稳，气血健旺，只要好好调养，不说长命百岁，活个几十年没什么问题。”

  &1dquo;她确实生过重病。”傅云章喃喃道，眸光微沉，若有所思。

  &1dquo;我说她比你强，不单单指这个。”老者目光闪了闪，道，&1dquo;她的眼神很干净，不是那种涉世未深的干净，而是心中有数，依然坦然直接的干净，虽然早慧，但并非心事深沉、一味执拗的人，你不用担心她会走你的老路，人家比你放得下&he11ip;&he11ip;”

  多日来的忧虑顷刻间烟消云散，傅云章掀唇微笑，&1dquo;那就好。”

  微风拂过，送来一缕缕沁人心脾的芬芳，山中花木繁多，道士们并不怎么精心照顾，随他们自然生长，院墙上爬满蓊郁的花藤。

  &1dquo;你真的不考虑拜入我门下?”老者突然凑到傅云章身边，推推他的胳膊，和刚才在傅云英面前那副慈和模样判若两人，眼珠子转来转去，竟有些贼眉鼠眼的奸猾相，&1dquo;我可以教你延年益寿之法。”

  傅云章瞥老者一眼，摇摇头，起身拜别，&1dquo;您那些神乎其神的灵丹妙药，小子无福消受，留着进献给楚王吧。”

  老者撇撇嘴，看他潇洒离开，哼哼唧唧不服气，&1dquo;早晚有你向我低头的时候!”

  ※

  过堂风呼呼吹过，长廊里很凉快。

  傅云英背倚栏杆，一手托腮，凝望对面的小道士练剑。

  清风吹动柏树枝叶，沙沙响声恍如落雨。

  窸窸窣窣的细响中，一种极细极轻，轻柔而缓慢的声音拂过她的耳际。

  她不禁悚然，霍然站起身。

  这声音她熟悉无比。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是在这种声音中惊醒。

  那是箭弩齐张，弓弦拉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