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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是笠井！可是拿起电话一听，是好子的声音。她说她再次拒绝了野崎，目前处境非常困难，她也打算辞职&he11ip;&he11ip;好子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听完好子的电话，已经是夜里12点多了，距离执行所谓&1dquo;不留痕迹的杀人计划”还有两天的时间。

  山本心里乱急了。及川的事和好子的事他都想暂时推到一边去，先集中精力把五千万搞到手。可是，就算能把好子的事放下，也放不下及川这头儿。

  山本怀疑及川，也怀疑笠井。笠井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呢？他跟及川又是什么关系呢？

  在这些疑团还都没有解开的情况下贸然介入所谓的&1dquo;不留痕迹的杀人计划”，是不是太唐突了？山本觉得自己好像正在黑夜里无边的大海之中，眼看就要被黑乎乎的旋涡吞噬了。

  19

  第二天，山本来到了及川家。他在自已的宿舍里实在待不下去了。

  本来山本是没脸再见及川的。及川帮他找的工作他给弄丢了，跟静江的联系也让他给破坏了，完全辜负了及川使他和静江慢慢和好的苦心。但是，山本现在怀疑及川的一切善意。在实行笠井的计划之前，他想把心中的疑团解开。

  及川见山本来了，还是那么从容：&1dquo;啊，山本君来啦。公司那边的事怎么样了？，&1squo;

  好像野崎什么都没跟及川说。野崎心里怎么想的山本清楚，他是要把山本旷工的天数攒足了，要开除的时候再跟及川挑明。在客厅的沙上落座之后，山本把想好了的问题提了出来。&1dquo;及川先生，私人侦探到您这里调査过我吗？”

  &1dquo;私人侦探？没有啊。出什么事了吗？”

  &1dquo;没出什么事。没来过就算了。”

  &1dquo;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叫我蒙在鼓里啊。”

  &1dquo;我的存折账号被别人知道了。”

  &1dquo;别人？谁呀？”

  一个叫笠井的人——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现在说出笠井的名字来还太早。

  及川往前探着身子，满脸严肃地说：&1dquo;随便泄露个人的秘密可是不对的。”

  &1dquo;那只是我的直觉，我并没有证据就是您告诉私人侦探的。”

  及川重靠在沙上，直视山本的眼睛说：&1dquo;你今天可有点儿奇怪呀。”

  山本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传单放在茶几上摊平。

  &1dquo;摘掉伪君子及川的假面具！”

  及川好像早就看过传单了，此刻他关心的不是传单的内容，而是突然掏出传单的山本。他再次直视山本的眼睛，问道：&1dquo;你　想说什么就说吧。”

  山本也直视着及川：&1dquo;这上边写的都是事实吗？”

  &1dquo;啊，我家的保姆被杀害的事件确实生过。”

  &1dquo;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还要当我的监护人？我也是杀过人的人。您恐怕不应该有照顾我这种人的心情吧？”

  及川的表情放松了：&1dquo;所以是伪君子，对吧？山本君，你是对方候选人事务所的吧？”说完这句玩笑话，及川马上又严肃起来，&1dquo;我很喜欢她，不过没有传单上说的那种男女关系。我们年龄差距很大，但这并没有妨碍我喜欢她。她有她自己喜欢的男人。没想到那个男人听信别人的闲话，跟她吵架的时候一气之下杀了她。”

  既然是这样您更应该憎恨杀人犯了——山本想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及川那严厉的目光犹如雷霆万钧，山本一时被压制住了。对面沙上坐着的及川，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简直就是一面让人难以接近的孤离的城墙，以前山本在父亲身上也看到过这种孤高。

  但是，事已至此，退却是不可能的了，明天就是实行计划的日子。

  &1dquo;您不是被关在哈巴罗夫斯充劳改营吗？”　及川的眼神微微摇动了一下。

  &1dquo;可我父亲是被关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劳改营！为什么骗我？”

  &1dquo;又是在传单上看来的吧？”

  &1dquo;我在您这儿看见哈巴罗夫斯克劳改营难友会给您的来信了。”

  及川直视着山本：&1dquo;被苏联红军押解到西伯利亚的俘虏是经常换劳改营的，我不但在哈巴罗夫斯克和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待过，还在埃拉布伽和奥姆斯克待过呢。”

  骗人！——山本条件反射似的在心里这样想着，但没有说出来。

  长时间的沉默以后，山本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1dquo;您认识一个叫笠井的人吗？”

  &1dquo;笠井？笠井是谁呀？”这回及川的眼神没有动摇，丝毫的动摇都没有。

  山本站起来，给及川鞠了一个躬，心想：&1dquo;这是最后一个了。”然后很有礼貌地说：&1dquo;谢谢您这么多年一直关照我。”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及川看着山本的背影，不紧不慢地说：&1dquo;好几万弟兄都死在西伯利亚了。零下4o度的严寒，牛马似的劳动，一顿饱饭都没　吃过，活活冻死饿死了。在那里我们是无能为力的。难友之间有什么仇，也不能跟苏联兵说。懊悔像石头似的埋在心里，永远都化不开。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对待死亡的态度是异常的。”

  这些台词对于山本来说好像是解不开的谜。他快步走出及川家，来到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