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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颐洲眉毛一挑:“实在没看出来,倒像是我热脸贴你冷屁股。”
“怎么会呢?”梁风凑近他脸畔,气息缠缠绕绕地打在他的鼻间,“你知道我是个矛盾的人,有些时候做的事可能让你不高兴,但我不是故意的。”
“你也知道你矛盾、难伺候?”
梁风忍不住同他额头相贴:“是啊,我太难伺候了。不像沈老板,天下第一好脾气。”
沈颐洲知道她在故意嘲讽,冷哼一声。可心里无端纾解许多,斜斜瞥一眼流理台:“你饭要做几个小时?”
中午两人就在吧台处分食了一大盘意大利面和煎鱼,没有遥远地坐在装饰精美的餐桌上,而是连盘子都没分地头靠着头分享午餐。
两根银叉在各自面前卷起意面,翻转翻转,最后抬起同一根意面。
各自默契地用力,看见那根意面断裂,摇摇晃晃地垂下去。
而后开始乐此不疲地默契地试探。
试探每一次叉子捞起的是否是同一根意面。
每次意面断裂的瞬间,梁风都会开心地笑起来。
沈颐洲笑她别人送她房子吓得说不出话这会玩起面条倒是比谁都开心。
“把握一些真实的快乐。”她声音如常,心却空荡荡地慌。
沈颐洲瞥她一眼没说话,只继续同她叉意面。
午饭小打小闹地吃完,沈颐洲带着梁风在楼里转了一圈。梁风这才知道这楼现在几乎已不住人,只是沈颐洲十八岁时和他母亲从意大利回来暂住的地方。
如果是在平时,梁风定愿意好好跟着沈颐洲把这件屋子参观参观,沈颐洲说他和他母亲在这屋子里住了不少年头,后来她母亲一意孤行又回了意大利,才和他父亲关系彻底割裂。
可想起晚上的那顿饭,如果说上午甚至午饭的时候她还能勉强做无事状,和沈颐洲说些无关紧要的,笑一笑。然而时间约是接近,梁风越觉得嗓口似被人慢慢收紧、扼住,渐渐地无法呼吸。
那顿饭到底算是他父母的散伙饭还是沈颐洲向他父母介绍她的团圆饭?她又是以什么身份留下来和他们共进晚餐?沈颐洲的女友还是那个注定会被戳穿的骗子?
冥冥中一种滑稽、荒诞、讥讽的意味,像把插在梁风心里的小刀,不停地扭转。
仿佛亲眼看着自己从山顶滑落,却又无能为力。
梁风已分不出更多的精神去应付其他,楼里粗略看过一眼之后,梁风问有没有地方能打个盹?
沈颐洲抬手看表:“睡三四个小时都够。”
沈颐洲带着梁风上楼,二楼左手边穿过阴凉的圆形客厅,就是沈颐洲的房间。
梁风跟着进去,却并没有她以为的“长久居住的生活气息。”
里面既没有收纳旧书旧物的书柜,也没有张贴任何海报、纸张。一切都是和楼里一致的装修风格,深绿色的床单被罩,床头有一盏高高的竹编落地灯。
空旷,也寂寥。
梁风不禁开口:“这是你住了很多年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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