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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操办着将母亲的衣冠下葬，剩下的日子，我就在家为她守着牌位。没有入家族墓园，牌位也没有供在宗祠，只容我在家中守着，这是怕我趁着功夫，逃走不成。

  一直过了三七，家里的事务忙起来，也没看的那么紧了。这四十九天的功夫，就算是择日成亲，来来回回纳采、问名、纳吉、纳征&he11ip;&he11ip;没有一年半载也要四五月。

  就这样每天除了斋戒守孝，我几乎都没有出过门，阿夏这丫头有些待不住，索性吩咐她按例去药堂请先生为我调养身子，顺道向先生讨些补身子的药茶方子。回来以后让云笙熬了药茶，为大娘送过去，将近一月。想着大娘见我如此听话，也该传个话来。

  凝瑛姑姑来院子里传话，说是大娘见我整日待在院子里，整个人清瘦了不少，想让我出去走走。

  我跪在供台前，只是轻声答应着，阿夏端着炭火盆，送了姑姑离开，将火盆放在一旁盖上。

  &1dquo;小姐，眼看你这就要守过七七了，阿夏见你都瘦上一圈了，总是这样跪着，膝盖上的旧伤未愈又添伤。现下夫人差姑姑过来，定是见不得姑娘这样了&he11ip;&he11ip;”她捡件披肩给我盖上，整理一番，&1dquo;阿夏虽然也同你守着，可还有出去采买的时候，总能活动活动，透口气。小姐要是再这样下去，先生给开多少补身子的都成了&1squo;入不敷出’了。”

  &1dquo;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还真是得找个老师教教你读书认字了&he11ip;&he11ip;”膝下又开始疼痛，起身想缓一缓，阿夏扶着我，在桌旁坐下，&1dquo;这一张口，不得惊得人滑下板凳。”

  &1dquo;别了别了，小姐莫要为阿夏的事分心了，阿夏日后不随便用这些词就是了。”一听见要她跟着先生读书，情愿以后都不开口了。

  我缓缓叹声气，看了看院子，

  &1dquo;日子过得还真是够快的，瞧我这脑子，明明答应了你和云笙，让你们回家探亲的。既然大娘应允我出门，正好快过了七七，我带着抄录的心经，让石壶寺的大师为她好生度。”

  &1dquo;那小姐想什么时候出门，阿夏好看看准备些什么，快去快回，免得小姐身旁缺了人，有什么事不好使唤。”阿夏帮我按了按腿，敷了药。

  &1dquo;不急，也无需多准备，当日出门再考虑，大抵就这几天吧。”

  我思量着，若是早早打算，倒是大娘必回腾出空来，吩咐身边的人，明里暗里的跟着我。

  眼看着到了五月底，每月这时候，账务繁多，也是最忙人的时候。等上两天，赶上这天一早瞧着天气不错，用了早膳，在院里转了一圈，就吩咐阿夏准备出门，无需带多。

  &1dquo;小姐，这就直接出门，不用和夫人说一声吗？”云笙没有跟上我。

  &1dquo;大娘前两日差了凝瑛姑姑，说是许我趁着好天气，出门转转。正好我到山上的石壶寺，你也回家探望你祖母，本就答应了你和阿夏的，只是最近一直都在这里守着，怎么了？”

  &1dquo;没有&he11ip;&he11ip;能回家固然是好的，只是云笙想着好久没回去，担心&he11ip;&he11ip;担心吓着祖母。”

  阿夏也瞧出她有些不对劲，

  &1dquo;云笙，你是身子不适吗？”

  &1dquo;不是，只是不知道见着祖母，该说些什么。”

  我走过去，拉着她的手，

  &1dquo;你不必担忧，我不是说了，有我在你身旁，你祖母总不见得连我都责怪。再说，你祖母许久不见你，她知道你回德化了，肯定日日都盼着你能回去探望。”

  云笙轻点着头，

  &1dquo;&he11ip;&he11ip;嗯，那云笙想为祖母带些鲜的樱桃，小姐能否容我去采买？”

  &1dquo;好啊，等会儿到杏仁坪上，好些个蔬果店铺，你便去挑挑，多带回去些，也让你祖母高兴高兴。”

  &1dquo;这些日子也没有怎么出门，腿脚都快不利索了，今日出门，就不必坐车了，也省的麻烦。只当是透透气，反正路途也不远，等到了山脚，车上不去，也是一样的。”我动了动襟前的坠子，&1dquo;阿夏，你去将供桌上的东西为我拿来，等会儿叫沁霜陪着我就好。”

  我们上了杏仁坪，见十个八个人围着个摊子，阿夏又来了好奇，凑过去打听。

  &1dquo;小姐，是那个会腹语的小厮，在表演提线木偶。方才的戏腔便是他唱的，从前采买的时候也凑过几时热闹。木偶做的着实不错，小姐也去看看吧。”

  拗不过这丫头，凑上前去，台子上站着两个人。前面的人摆弄着提线木偶，丝毫不见开口，木偶也是做的活灵活现。我正听得入神，云笙忽然一把推开我，

  &1dquo;小姐，当心！”

  我向后一跌，摔在地上，这才注意到街上摊子的立的帆旗柱子倒了下来。

  &1dquo;云笙&he11ip;&he11ip;”幸好有人拽开她。

  阿夏紧着跑过来，扶我起身，我跑过去，

  &1dquo;可有受伤？”

  &1dquo;没事&he11ip;&he11ip;”

  耍木偶的小厮下了台子，走过来，

  &1dquo;姑娘几个受惊了，只是我这柱子从来都是反复检查的，不曾倒过。”

  &1dquo;你这小厮，那搁着你的意思，还是我们弄到的，来砸着自己，诓骗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