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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霸天一个激灵，瞬间挺起直的腰杆，换上一副不那么色眯眯的笑容慢慢转过头来，方才见到了这位心心念念的美娇娘。

  真可谓青眉远黛鬓无染，云纱雾眸半遮涟。

  只不过赵霸天是个粗人，想到的就只有肤白貌美大长腿，眼大鼻高樱桃嘴。

  &1dquo;我&he11ip;&he11ip;在下赵霸天，见过姑娘。”赵霸天难得学着斯文人的样子揖个手，抬头时瞥见那姑娘也屈膝还了个礼，&1dquo;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啊？”

  嘉月柔声回道：&1dquo;小女子嘉月，这厢有礼了。”

  听见这画儿似的美人开口说话了，赵霸天小心脏砰砰直跳，笑道，&1dquo;久仰久仰，在下&he11ip;&he11ip;头一次来这什么花儿楼&he11ip;&he11ip;”

  &1dquo;哎，两句话了啊。”余小尾在赵霸天耳边小声提醒道，&1dquo;再多了我可不替你付账。”

  赵霸天心中一惊，猛地扭过头来看着余小尾，满脸的震惊，&1dquo;啥？！说个话还得付银子？”

  &1dquo;你以为？人家这么有空，满楼的宾客都视若无睹，能看得上你这个粗人？”余小尾也毫不含糊，手掌一伸，&1dquo;十文钱一句话，剩下的你自个儿付。”

  &1dquo;我——”

  余小尾说完，爽快地在原处坐下来，把一杯清茶入口。

  赵霸天头一回见这般清丽脱俗的女子，憋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嘉月不由得垂眸笑了笑，&1dquo;赵公子怕是嫌这处嘈杂吧，不如随小女子到楼上的雅间小坐，好好说说话？”

  &1dquo;可是雅间&he11ip;&he11ip;”赵霸天后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醉花楼的雅间，那得花多少银子。

  嘉月笑笑，眉眼弯弯，一举一动都无比娇媚，&1dquo;小女子弹琵琶给公子听啊？”

  余小尾冷眼看着这厮心中笑，没想到五大三粗的赵霸天，如今也有怂的时候，于是用胳膊肘搥了他，小声道，&1dquo;哎，嘉月姑娘的琵琶我听过，那可是海宁一绝。”

  为了眼前的如花美眷，加上余小尾的怂恿，赵霸天心一狠眼一闭，&1dquo;好，那就有劳姑娘带路。”

  嘉月撤了身，&1dquo;贵客请这边来。”

  话说嘉月领着余小尾和赵霸天上了醉花楼的二楼，不过是一道门墙之隔，确实安静了不少，说话间自有两三个小丫鬟奉上茶点和些许酒菜，还有才点的女儿红，等到众人落座后恭敬退出去，遵的并不是陪客的规矩，看来这&1dquo;雅间”还确实有&1dquo;雅”的意思在里面的。

  嘉月抱着琵琶落座，素白面纱之上的一双眸子低垂，正显长睫浓密，白玉素指在弦上缓缓弹拨，轻拢慢捻抹复挑，弹得赵霸天的心都乱了，举着半杯酒呆呆地坐在那里，余小尾狠拍了他的肩膀，吓得他一哆嗦。

  &1dquo;哎，听傻啦？”

  &1dquo;你听这曲子，不像是咱们中州的曲子吧？”赵霸天低声道。

  余小尾上下打量了他一番，&1dquo;想不到你耳朵很灵嘛。”

  赵霸天扯着嘴角干笑了笑。

  &1dquo;听说西域曲调妖冶，多擅回转之调，女子舞蹈也妖娆妩媚，和咱们中州歌舞大不相同。”余小尾的目光落在弹琵琶的嘉月身上，细细研究道，&1dquo;你看这姑娘眉眼，也不像是咱们中州人，且我听说西域琐罗国有轻纱遮面的习俗，或许这位嘉月姑娘，本就不是咱们中州女子吧。”

  &1dquo;大当家的，你知道的不少啊。”赵霸天甘拜下风。

  若说山寨之中比刀枪棍棒，那自是谁也不输谁，可要比音律比诗书，那只能矮个里挑高的了。余小尾好歹出自大户，略读过些书，比这些山野村夫懂得多了。

  &1dquo;从前虽爹爹在海上做生意，都是听旁人说的。”余小尾说着，暗自努了努嘴，&1dquo;只可惜我不会听，若是稀饭兄弟在，定能说得出好多道道儿来。”

  只可惜，上次一别之后，已经有许久不曾相见了。

  正当二人在屋里悠闲听曲时，忽而一个身影破门而入，连门都没敲，还没站稳便嚷嚷道，&1dquo;大当家的不好了瑞兄弟——”

  一时间琵琶声停下，三人的目光都落在骤然闯入的二狗子身上，尤其是赵霸天的眼神格外犀利。原来那不顾规矩闯进来的，是来报信的二狗子。

  二狗子方才意识到自己来得鲁莽，试探着望了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的余小尾一眼，咽了口唾沫，&1dquo;大、大当家的&he11ip;&he11ip;”

  突然有外人闯入，嘉月应声抱了琵琶，镇定地看着屋里乱糟糟的几个人，不多一句话。

  &1dquo;说！”

  &1dquo;瑞、瑞兄弟&he11ip;&he11ip;回来了，请您还是回家里看看。”二狗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儿还要想法子把话说得婉转些，长呼了一口气，鬼精灵的眼睛又看了看坐在席间抱着琵琶的女子，挪不开眼睛。

  &1dquo;回来了就回来了，本来就不是多大的差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赵霸天越过桌子扒拉了二狗子两下，&1dquo;看什么看！没见过姑娘啊？”

  二狗子回过神来，低声道，&1dquo;回来是回来了，但事情和咱们料想的不太一样，家里的兄弟都拿不定主意，还是请您二位亲自回去看一眼&he11ip;&he11ip;”

  余小尾听出事情出了些端倪，倒也不慌不忙，&1dquo;到底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