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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一忽然说：&1dquo;顶上。”

  王启的手按着钻机上，下意识说：&1dquo;顶上不能开，如果碰上了琉璃顶，上面铺上西域火油、琉璃瓦，一碰就破，能瞬间把我们烧得尸骨无存。”

  李斯安原本嚼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睛往上抬。

  &1dquo;等等，老王，齐一说得对，你看顶上。”

  王启：&1dquo;啊?”

  &1dquo;耳室上面有个被人挖开的盗洞。”

  第19章

  盗洞打的位置很偏僻，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黑黢黢的洞口，透出一团细微模糊的光亮。

  李斯安背过一段课文。

  &1dquo;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他的桃花源就是回家吧，爷爷还在家里等他，他要是死在这旮旯头，谁给老爷子养老送终呢。

  李斯安手里简易的伙食放了下来，将嘴套上的钢丝扣紧，防毒面罩在回到主墓时就已经摘了，塞进书包里，他把吃剩的压缩饼干用透明塑料袋包好，下次再吃。

  头顶斜上方的盗洞挖得很深，是方形的，掩在层泥里，上面铺着一层落叶遮挡了大部分的光亮。

  &1dquo;系统。”李斯安叫道。

  依旧没有回应。

  自从进入昭定皇陵后，他的系统就跟瘫痪了似的，一点声音都不出来。

  他想了想，蹲下来，用另一个透明塑料袋裹了点墓穴里的土，密封了放进书包，又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白纸，凭着记忆画方才看到的皇陵的结构。

  两三，寥寥勾画出几条墓道、地层、石室和甬道。

  有了地图，他出去后可以拿着图去问他的语文老师，老师的父亲在考古队工作，不知道能否通过墓形的结构以及土质推测出具体年代和地域。王启和齐一则是拿着钢钎去探那出角落见光的地方。

  各有各的派活。

  &1dquo;关中式盗洞。”王启手摸着从上面簌簌掉下来的褐土，手指着半空里画了个正方形，&1dquo;盗洞的形状是方的，很像关中人的手法。”

  之前的猜测没错，有人在他们之前来过这个墓了，李斯安对面的老尸就是从这个墓道里下来的，从脚印看还不止一个，估计是他们搬空里陵墓里的陪葬品。

  &1dquo;北派。”齐一说。

  &1dquo;大概是了。”王启道。

  李斯安不懂，王启解释。

  &1dquo;以长江为界，北方的陕、豫、晋等诸多流派，从中按照地域又分出洛阳帮、关中帮等派，而南方的江浙一带，粤、闽、湘、鄂等则是南派，根据某些奇闻，有长沙帮和广东帮等分流。”王启说，&1dquo;我和齐一看这里盗洞的手法，有点像北方这边的。”

  李斯安心头一惊，心道，不是吧，才放了个学，就横跨大半个国跑到北方了?!

  他忍下那股惊骇，正色端详起上方的盗洞，盗洞打得不大，足够容纳一个人的大小，确实是方的。他们爬上去恐怕要费一番功夫，王启拿着飞爪钩用绳子绑着朝上抛了几次，没掷中，就交给了齐一。

  李斯安想到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来陵墓了，在他们抛钩之际，回到主墓，看着那副石棺上，心不在焉地想。

  来都来了，要不要躺进棺材里留念一下。

  正当他拿出里面的三枚银针逼近棺材，他脑海里陡然浮出爷爷的面孔，以及老爷子举着拐杖恨铁不成钢的声音：&1dquo;小王八羔子，你再浑，再犯浑爷打死你。”

  李斯安的原本往棺材里跳的动作慢了一拍，将跳不跳，撤回了步，手拐了个弯，去抚摸着剥了皮的狸猫皮。

  皮质柔软，好似人皮那样光滑温热，就像刚刚被扒下来那般。

  他的指尖一顿，呼吸慢了一拍。

  隔壁耳室里传来钩子反复上抛砸下的声音，他手里那张狸猫皮上虚假的毛一碰就落，颜料染上了他的手指，伴着那些颜色脱落，露出原本光滑白皙的肌肤颜色。

  狸猫被画着眼珠的地方笑眯着，惊悚地对着他的方向。

  王启在身后叫：&1dquo;李斯安。”

  李斯安再也不敢呆，手往石棺上一抹，踉跄地朝他们的方向跑去。

  盗洞是倾斜有一定弧度的，由于不是垂直，爬出去就没有那么费力。

  王启年纪最大，在最上面，李斯安心事沉沉地跟了上去，齐一在后头，三个人并排在洞里爬。

  爬到过半，李斯安叫：&1dquo;齐一。”

  他身后传出一道低音：&1dquo;我在。”

  李斯安手上满是泥土，没法去擦汗，盗洞里闷热，又低氧，他有些慌了神，连叫了好几声齐一，齐一不厌其烦地应声。

  王启听不下去了，说：&1dquo;怎么了，小李。”

  李斯安就等着这句话，沉默了几秒，声音惊悚地说：&1dquo;刚刚我们看到的狸猫，是画成狸猫样子的人皮。”

  王启攀爬的动作停住了，洞里一时针落可闻，王启心说，不是吧，总不会运气那么背又撞见那个人。

  &1dquo;没事儿小李，别担心，肯定是墓主人为了吓唬盗墓贼设下的，不是什么灵异事件，就算是，有我们在，怕什么。”王启说。

  这一番话毫无作用，李斯安手指还沾着那滑腻腻的触感，他别过眼，换了个话题：&1dquo;老王，我看你好像懂得不少啊，你以前挖过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