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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寅山嗯了一声：&1dquo;她不像阿云那么冲动，不会做出格的事。”

  &1dquo;她要是再出格一次，妈就真的要气坏了。”田丽无奈摇头笑了声，&1dquo;这次的婚约取消老太太就一直念叨。开始她很生气周垣，连他来探望她也不肯见。后来她不知道听谁说这件事其实是阿野主张的，这才慢慢消了气。”

  徐若清心里咯噔一声，惊异睁大了眼睛抬头：&1dquo;哥哥？是哥哥取消了徐质初的婚约？”

  身旁的人没有觉出她的反常：&1dquo;是啊。”

  &1dquo;他为什么这么做？”她语气变得有些急切。

  &1dquo;这门婚事周家本来就是高攀，有机会的话当然要选择对徐家更有利的人选。”田丽看她一眼，奇道，&1dquo;你这么惊讶干什么？”

  徐寅山也投来目光。徐若清在两道打量视线中咬着唇缄默，脑袋里又乱又躁快要爆炸。她憋得快要疯了，心底里怒吼着什么商业联姻，什么有利人选，狗屁！他这是以权谋私！他不让别人娶她说不定是他自己鬼迷心窍想娶她！取消婚约究竟是他们俩谁的主意？这一切是她在背后指使的吗？！

  直到下车走进别墅，徐若清也没想出个确切结论。她黑着张脸快步上楼，步子被踏出愤怒的声响。徐寅山夫妇在身后望着她气咻咻的背影莫名其妙相视：&1dquo;谁又惹到你女儿了？”

  田丽略有不悦：&1dquo;我女儿不是你女儿啊？还不都是你惯的。”

  徐寅山脱下外套递给保姆，不与她争论：&1dquo;你一会儿去她房间看看。”

  身侧人应了一声，拢拢头，漫不经意开腔：&1dquo;妈刚出院就留在那边，对那两个孩子是真上心。”

  徐寅山淡淡道：&1dquo;质初父母都不在了，阿野心思又重，他们俩是比清清费心。”

  &1dquo;今天妈又催起来质初的婚事，我看嫂子的脸色不太好。”

  &1dquo;妈身体越来越不好，可能是想早点见质初安定下来，了了心愿。”

  田丽不甚赞同：&1dquo;她对阿云还是有愧。当年的事情闹得那么难看，我们把她女儿找回来养大，已经是仁至义尽。”

  &1dquo;她也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了，跟下一代无关。”徐寅山停了片刻，最后沉声道，&1dquo;质初早点定下来也好，每个人都安心。”

  田丽未置可否，两人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走上二楼后，徐寅山接过保姆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低声向身后的人：&1dquo;我去书房。”

  他走进楼上的房间，掩上了门，在椅子上默着脸色坐了长久后，抬手拉开桌下的抽屉，拿出来一只暗黄色的信封。

  牛皮纸的边角略微卷曲泛深，他沉眸掀开封页，里面整齐安放着几页黑字白纸，还有一张明显有些年头的老照片。

  他轻轻抽出来照片，眼眸里的情绪难明。照片上是很久以前的兄妹三人，小女孩儿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儿，扎着两只丸子头笑眯眯坐在中间，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旁边的大哥那时候已经上中学了，从小就不苟言笑，总是板着张脸。他坐在另一侧的轮椅上，一只手伸在小女孩脑后悄悄比了个兔子耳朵，左腿上打着夹板，脸颊上还隐约能看出恢复期的淤青。

  他盯着照片上的三个人出神看了许久，仿佛陷进一场久远的梦境。梦里是个夏天，他们家四口人驱车去海边的别墅度假，沿途经过一个小镇时他们下来休息。那时候他也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以至于记忆并不十分清晰，他隐约记得自己独自先从餐厅里跑出来，碰上一个蹲在路边拿石头画画的小女孩儿。

  她看起来比他还要小两岁的样子，下的线条也是稚嫩不堪，可路上实在再没有别的东西，他无聊在身后一直盯着看，最后鬼使神差加入了她。

  小孩子间是有独特的默契在的，不需要打招呼，也不需要征得允许，两人和和气气地画了半天，都被自己画出来的丑东西逗笑，这时候徐母出来找他，喊阿寅，快回来，准备出了。

  他一边应着声，一边急切面上最后几，再然后，一辆酒后的轿车在女人的厉声尖叫中朝着两人飞撞了过来。

  桌面上的时钟静静摆着，与他下一段记忆中病房里不知名的仪器声响交缠。

  他昏迷了一周多，完全不知道外界生了什么事情，直至出院后他再次见到了那个小女孩儿，徐母摸着他的头告诉他说，家里已经决定收养她，以后她就是他妹妹了。

  他从未对这件事产生过疑惑，或者换句话说是他从小成长于父母和兄长的光环和保护下，对于他们的決定他本能会全然信任和听从。他欣然接受了这位突兀多出来的妹妹，却从来没有深入去想过，一向理性到几乎有些冷漠的父母，为什么会忽然作出大善心收养一个孩子这样的异样举动？

  徐寅山沉着眸色将照片装回了信封里，敞开的暗黄封口露出来里面的白色纸页，依稀可辦是张鉴定书。

  纸张上的宇迹因为年代久远而模糊，姓名一栏被压在信封里侧看不清，有报告右侧的结论一行清晰暴露在空气里。

  &1dquo;最终检验结论：血型，p型。”

  ***

  隔日。

  北京城一年难得几天秋高气爽。徐质初早上起来晒了被子，又彻底清扫了一遍家里，最后她累得瘫在沙上觉出饿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