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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是她过去爱吃的。

  &1dquo;那时就有腌鸭蛋和烤花蛤了？”她更惊奇这个。

  一大一小两个听客，成功被沈策带歪了思路，直奔中华吃文化。

  &1dquo;我们中国人最会吃，”他带两人离开画室，&1dquo;周朝炮豚是八珍之一。这本书写得更详细，在当时，炮豚和蒸豚都很受欢迎。”

  大战胜后，他喜好亲手炮豚，给部下分食。

  沈策带他们往餐厅走，纸质灯笼透出来的淡淡黄光，和月光交织，为他们指路。

  &1dquo;去五脏，茅茹填腹，以柞木穿过，慢火烤灼，”清酒涂抹上色，还要用麻油不停涂抹外皮，&1dquo;其皮，色如琥珀，其肉，入口则消，状若凌雪，含浆膏润。”

  再有酒，那便是大战后最好的犒赏。

  说话间，已到餐厅外。这里灯光明亮，有熟悉背影在忙碌着。

  这是给她的惊喜，从香港来的管家老夫妇正将一盘烤乳猪切片摆上餐桌。婆婆听闻昭昭遭了罪，内疚难眠，认为是澳门沈家没照顾好她。为弥补，她和老管家一起带了洋房的帮佣们，飞来照料他们的饮食起居。

  婆婆因为年迈，久不下厨，逢年过节才会为沈家老小烧上一桌，如今夜这般，连点心小食都盯着做，已数年未见了。沈邵直呼占了小舅奶奶的光。

  沈策从冰柜里，倒了两杯饮料，端来给这一大一小。

  &1dquo;是什么？”婆婆问。

  &1dquo;给小舅奶奶准备的，”沈邵拿起就喝，&1dquo;说是天然蛋白饮品，小舅爷自制的。”

  老管家皱眉：&1dquo;拿什么榨的？”像在质疑饮品的配方。

  沈策自幼被这两位老人看着长大，头回被他们当外人，唯恐自己配方不妥，喝坏了昭昭。他好脾气解释：&1dquo;加了花生、榛子、核桃、腰果，巴旦木和碧根果，常见的东西。”

  老管家略安心。

  帮佣忙完，聚在餐厅里吃宵夜。

  而沈策带着一大一小，还有老管家夫妇，在餐厅外露天餐桌旁，边吃边聊。婆婆为沈策证实，幼年的沈策终日泡在藏书堆里，沉迷过一段时间饮食文化，那两年见饭桌上的猪肉、烤鸭和蘸料，就要引唐诗&1dquo;蒸豚揾蒜酱、炙鸭点椒盐”，见汤面就说这叫汤饼、水引，说面条是华夏起源的食物，连带念句晋赋&1dquo;涕冻鼻中，霜凝口外，充虚解战，汤饼为最”。

  如此种种，常惹得家人在饭桌上笑声不断。

  至深夜，沈邵去睡了，两人在卧室旁的影音室看电影，她仍回味无穷：&1dquo;南北朝的蒸豚怎么做？和现在一样吗？”

  他摇头：&1dquo;更复杂。肉煮半熟，以豆豉汁腌制，高粱米用浓豉汁泡成黄色，做成蒸饭。最后要把姜，桔皮、桔叶、蒸饭和猪肉放到一种叫甑的蒸食用具里，用三倍烧饭的时间蒸。”

  他对这道菜最熟，因为她最爱吃。

  &1dquo;想吃吗？”他问。

  &1dquo;听着有点麻烦，婆婆会做吗？”

  &1dquo;她不会，我会。”

  昭昭歪着头，瞧他。

  &1dquo;明天给你做。”他心领神会。

  &1dquo;那炮豚呢，正宗的那种？”

  &1dquo;都做。”

  &1dquo;还有什么做法吗？”

  &1dquo;白沦豚，和白切猪肉差不多，”他想了想说，&1dquo;明天一道给你做，炮、蒸、白沦，一并做，你都试试。”

  灯被关上，他抽出一张光盘，塞进光碟播放机。

  屏幕被影片点亮，成了房中唯一的光源。

  这影音室和香港小楼装修的一模一样，昭昭从没问过，他为何如此装修。这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像她在蒙特利尔装修的那个房间，他们两个都想让时间停在她十八岁那年。

  那年，有着他们最朦胧、最不可言说的心动。

  他坐进沙里，轻搂她到怀里。

  她懒懒倒下来，枕着他的腿，手指在他膝盖上无目的地划来划去，等电影开场。

  片名跳出前，是全屋最暗的时候。沈策在这暗里，忽然悟到：最幸福的时刻，应该就像现在，能毫不费力说出&1dquo;明天”的每一个夜晚。

  ☆、第四十八章只合江南老（1）

  捐赠仪式那天，在公众面前出现的是沈公和沈叔叔，而真正筹办这场慈善活动的沈策，早就带着昭昭和沈邵去了九江。那里有一家分公司，属于沈策自己的企业。

  一群工作狂，以为老板来视察工作，兴奋准备了汇报材料。岂料，沈策一到九江分公司，第一个指令就是：骨干团建，去庐山、鄱阳湖。

  手下干将们一通抱怨，控诉老板玩物丧志，在如此下去公司业务将停滞不前&he11ip;&he11ip;突然，全体噤了声。玻璃墙外，沈昭昭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进入沈策的办公室。

  这些部下纷纷交换目光，原来老板消失几年的&1dquo;为情所困”，背后竟有如此复杂、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he11ip;&he11ip;十分钟后，老板有个七八岁儿子的消息传遍公司，甚至传回到总公司和远在加坡的分公司&he11ip;&he11ip;当公司骨干听到邵邵叫沈策&1dquo;小舅爷爷”时，这个传闻早已无力澄清。

  中午，一行人抵达鄱阳湖。

  &1dquo;深秋以后来露营的人多，”沈策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向夺，托了托自己的眼镜，指着烟波浩渺的鄱阳湖，对昭昭说，&1dquo;这里是鸟类越冬的地方。一到秋冬，就是白鹤的天堂了，还有数十万的天鹅，野鸭、大雁，最大的越冬鸟群都要来这儿。它们成群来时，你仰头看天，下雪一样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