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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可是弄得你这么痛苦就应该拆了啊。”赵构说完便直接去挑她足上fèng合白绫的针脚。

  柔福虽有些害怕，但能解除这个束缚毕竟是快乐的，便也不再说话，任他为自己拆走白绫。

  赵构花了不少时间才完全解开一圈圈反复缠绕着的白绫，然后，他看到了一双红肿的小脚。

  她小腿上的皮肤粉嫩可爱，但双足被裹得通红肿胀，大拇趾以外的四个脚趾被人紧紧朝下压，此时已有自然贴近足底的趋势。解开之后柔福似乎觉得有点痒，便伸手挠了一下右足，足背上立即被抓破，显出一道血痕。

  赵构忙拉开她的手，说：&1dquo;不要抓，现在这层皮肤很薄，再抓就血肉糢糊了。”

  柔福又不禁掉下泪来，说：&1dquo;我见过她们给我顺德姐姐缠足，到最后每次都缠出好多血，布跟皮肤都沾在一起了。”

  赵构同情地看着她问：&1dquo;你缠了多久？要缠成什么样？”

  柔福道：&1dquo;我才缠了两个多月。好像最后要把那几个脚趾缠到这里才行。”她指了指足心。

  足心？把脚趾缠到足心？赵构惊讶道：&1dquo;那你们走路时不就是踩在脚趾上走了？”

  柔福点头说：&1dquo;我三个姐姐都是这样缠的。我现在还只是在裹尖脚型，再过一段日子就要被人使劲把脚背折扭裹成弓状了。”

  赵构简直提前替她感到了那种锥心的疼痛，安慰泪水涟涟的妹妹道：&1dquo;我去劝父皇和皇后娘娘不要让你缠足吧。”

  &1dquo;真的么？”柔福一喜，问道。

  赵构称是，她便浅浅而笑。看到她笑，他也觉得很开心。

  忽然注意到她房中桌上有一桌未动过的饭菜，看样子放了很久，已经凉了，赵构便想起一个问题：&1dquo;你是不是还没吃晚膳？”

  &1dquo;嗯，”柔福说：&1dquo;脚太疼，我哭了一下午，然后睡着了。”

  赵构记得从宴上带出的仙桃，对她说：&1dquo;那些饭菜凉了不能吃，给你个点心吃吧。”

  岂料伸手摸出，却现仙桃在适才他蹦蹦跳跳捉蟋蟀时已经被挤压碎了。尴尬地笑笑，然后道：&1dquo;这样吧，我去御膳房给你找点东西吃。你想吃什么？苏儿印、芙蓉饼、骆驼蹄、千层儿、蟹肉包儿还是糖蜜韵果圆欢喜？”

  她摇摇头，担心地问：&1dquo;你要出去么？那么我就不吃了。”

  赵构知道她是害怕一人呆着，就安慰道：&1dquo;我去去就来。给个小玩意陪你。”探入袖中把装着蟋蟀的小金笼取出递给了她，然后飞快地朝御膳房跑去。

  那时寿宴上的菜已经上齐了，宴席又还没散，所以御膳房中厨师太监都已出去小歇去了，只有个厨娘坐在门前打盹。赵构自她身边走进去她一时也没醒来。

  因逢皇后生辰，御膳房里的各式点心自然十分齐全。赵构按自己最爱吃的挑了几样，用一个大碟子盛了便出门回去。不想刚走出几步那厨娘却醒了，一见他施施然自房中取走了食物立即大怒，一边迈步冲了过来一边破口大骂：&1dquo;杀千刀的小太监竟敢在老娘面前偷食！”

  赵构闻声转身，冷冷道：&1dquo;你看我是谁。”

  那厨娘一愣，看清了他的服色，马上硬生生地收回了即将挥到他脸上的手，试探着问道：&1dquo;不知小官人是&he11ip;&he11ip;”

  &1dquo;广平郡王。”他平静而不失威严地说出自己那时的封号。

  厨娘忙跪倒在地，赔笑道：&1dquo;原来是九殿下。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殿下，请殿下恕罪。殿下取的点心够么？要不要奴婢再送些过去？”

  他漠然打量着这个足下的奴婢，见她皮粗肉糙，举止粗鲁，长得甚是丑陋，而且说话间有一丝难闻的蒜味自她口中散出，心下颇觉得厌恶，便对她道：&1dquo;不必。你走罢。”

  她点头哈腰地答应着，低头退后几步才敢转身回御膳房。

  赵构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现，这位厨娘长着一双未曾缠过的天足。

  第一章　高宗赵构·华阳花影第三节绛萼

  这个现令他想起了一个以前未曾留意的事实：宫中女子，但凡身份高贵的多半都有一双纤纤小脚，连略有点地位的宫女也都缠足，父皇有些妃子出身寒微，进宫之前是天足，便常常沦为小脚妃嫔的笑柄，因此这些妃子往往不顾年长骨骼已定型还强行再缠，想尽方法就是要让双足看起来更小些。而真正从未想过缠足，且大大咧咧、不以天足为耻的就是那些如眼前厨娘一般的粗使奴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