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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御史急得上火。皇上再喜欢他，他也不能跑去皇上面前说，帮帮我吧，管管你的妃子，千万别让我女儿嫁你儿子。臣子再亲能亲得过皇上的亲儿子?

  沈昱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参颜楚音一!

  想必有个四处得罪人的爹，德妃为三皇子计，肯定不能选黄小姐了。

  &1dquo;好啊!办一件事，两边收人情。”颜楚音一边觉得沈昱太狡猾了，竟然想出一箭双雕之计，一边又跃跃欲试地说，&1dquo;要不要叫我爹娘当众人的面对着黄御史阴阳怪气一番?嗯，让我爹上!我爹挺会的，比我娘还行一点。”

  小侯爷很乐意帮一帮黄御史。

  沈昱忍不住笑了起来。

  颜楚音嘟囔着说：&1dquo;其实三皇兄人挺好的，身子虽然差了一点，但有御医调理着，一年好过一年。就是德妃&he11ip;&he11ip;”颜楚音和德妃的那几个娘家侄子都不对付，只要犯到他手里，小侯爷才不管德妃的面子不面子的，一律当场打脸。

  沈昱不乐意听这些宫闱秘事，转移话题说：&1dquo;你那几天都是怎么和我爷爷相处的?我们昨天交换信息时，你是不是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没告诉我?”

  颜楚音呆了一呆：&1dquo;就那么相处啊，没什么特殊的。”

  沈昱：&1dquo;&he11ip;&he11ip;”

  沈昱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1dquo;是吗?”

  第二十二章

  婓鹤穿着布衣草鞋，假装自己是个家境贫寒的读书人，坐在外城那种一个铜板就能喝上一大碗的茶摊子上，听到了自己及一帮好友被御史参了的消息。

  婓鹤：&1dquo;???”

  本朝言路还算开阔，平民老百姓也敢对着贵人说道一二。当然，只浅浅地说说一二，不会具体展开说说三四。茶摊子上，一个歇脚的苦力因为刚干完一趟活，气都没喘匀。只见他用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口气干掉了一大碗凉茶，这才舒舒服服地感慨道：&1dquo;这黄御史果然铁骨铮铮，就没有他不敢参的。”

  &1dquo;没听说乐侯强抢民女、纵马伤人什么的，怎么就被参了?”要是乐侯那样的都能被参，那京城里且有不少人等着参呢!上溪村老刘头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盆芍药，硬是被一个什么贵人府邸的管事抢走了，怎么没人参那管事!

  &1dquo;据说是不驯礼教。”有个落魄书生摇头晃脑地说。

  &1dquo;不驯礼教?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反正没抢了咱们，也没偷了咱们!”

  那书生不服气，开始数算颜楚音的不是。他不光说颜楚音，那些和颜楚音玩得好的比如曹录、婓鹤等，在书生口中都是一丘之貉，都是不学无术之人。

  婓鹤本人就坐在一旁，也不嫌弃碗中茶汤浑浊——这是用最下等的茶叶沫子煮出来的，干净是干净，但茶汤并不清澈——端着碗不紧不慢地喝着。听见书生的话，他也不生气，只笑着问：&1dquo;这位兄台，听你说得这般仔细，在下有些不解，难不成你是趴跪在乐侯的书桌底下，亲眼看到他不敬师长了呢?”

  这话一出，左右人哄堂大笑。

  那书生被怼得面红耳赤。他是哪个牌面上的人，从来不曾见过乐侯，有的只是道听途说。婓鹤继续说：&1dquo;乐侯是品侯爷，论品级，朝中大臣能过他的不多。礼教?若是单从礼教论尊卑，多少大臣见到乐侯都得弯腰。”

  礼教之外，还有人情。

  这世上很多人，你和他论礼教，他非要和你论人情。你和他论人情，他又说你不驯礼教。婓鹤摇摇头，从怀中摸出铜板，约莫十来枚，压在茶碗下面。

  一碗茶，一枚铜板。婓鹤特意多给了几枚。

  只因看守茶摊的是一对老人，独子早些年为了救一个落水孩童死了。附近知道这事的人，每回来喝茶，能多给的就多给一点。这样一对老人，你真给他金子银子，那是害了他们，但每次多给几枚铜板，两个铜板能吃上一碗面了。

  婓鹤起身弹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向茶摊上的众位拱拱手就离开了。

  走过两条街，只见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路边。车夫倚在一旁休息。

  婓鹤跳上马车，立刻往内城赶。

  开国时封了四公八侯，婓家便是其中一侯。如今他们家的爵位还在，却已经变了路子，顶着一个武勋的爵位，当的全是文臣。他们家算是由武转文的典范。婓鹤的大伯在礼部，任侍郎。婓鹤的亲爹是个书袋子，任太子侍讲。婓鹤上头还有几个哥哥，大堂哥是上科进士，如今外放当县令去了。他亲哥还在念书，虽然也在国子监，但和婓鹤这种混日子的不一样，他亲哥是有真学问的。

  婓鹤是五世同堂。下头大堂哥已经娶妻生子，上头太夫人还活着。

  婓鹤不是他们这辈中年纪最小的，但因为长得很像仙逝多年的祖爷爷，祖奶奶最疼他。有了老祖宗撑腰，他就养成了一个混不吝的性子。婓鹤平日里最喜欢干的就是换一身平平无奇的装束，去市井中玩。三教九流都有他的朋友。

  马车直接驶去了颜楚音那里。

  婓鹤来时，曹胖子几个都已经在了。见着婓鹤来了，曹胖子笑道：&1dquo;就知道你要来!这些天也不知道你在忙什么，好几次去你家都没瞧见你，还运气不好碰见你爹了，被你爹拦着训了好久。”曹胖子露出了一个苦不堪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