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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北忍不住笑起来。

  &1dquo;看，看，小姑娘还是笑起来好看，”黑衣服的老阿姨拍拍她的手背，&1dquo;你不笑的时候也好看，可惜眼角是扬起来的，有些吓人。还是这样好，弯弯的，像个——”

  &1dquo;中国的布娃娃，对伐？”南北学着她们的话，开了个玩笑。

  两个老人家同时颔：&1dquo;说起来，还真是像。”

  她忍俊不禁。

  中越边境的被外人传说可以生啖人rou的南家人，和中俄边境与俄罗斯黑帮抗衡的程家人，在两位老人的眼里，竟然都成了柜台里的jīng致洋娃娃。

  她和两位老人家正说得开心，那个和程牧阳形影不离的男孩子就走进庭院，比了个手势。白旗袍的那位老阿姨就笑著起身：&1dquo;程程让人来接你了。”

  南北站起来，男孩子又做了个手势，老阿姨马上心领神会，让南北去屋子里换身轻便的短衣短裤。南北依言去房间里换了衣服出去，男孩子就站在路边替她开了车门，她想要问他什么话，男孩子直接龇牙笑笑，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摇摇头。

  她懂了他的意思。

  这幢私有房产本就是临着湖，车开出去后就始终沿着湖边开，一路风qíng一路景。最后停靠的地方反倒没什么人，只有一艘快艇，几个人坐在上边笑著闲聊。

  程牧阳就在其中坐着，戴着墨镜和黑色渔夫帽，右手捏着个非常眼熟的银质小酒瓶，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酒。烈日毫不留qíng地照she在几个人身上，更突显他的皮肤白，他听到车声的时候，摘下了墨镜，向这里看过来。

  南北走近了，所有人忽然都站了起来。

  只有他仍旧坐在哪里，背靠着金属的栏杆，继续看她：&1dquo;我记得你说过，你会潜水？”

  &1dquo;学过一段时间，”南北看了眼平静无波的湖面，有些意外，&1dquo;你要潜这里？”

  会潜水的人都知道，那些海岛之所以受欢迎，就是因为海水的光线折she极好，无论珊瑚或海鱼，都清晰可见，还能看到水中浮动的透明海洋生物。可除了考古的人，谁会潜到湖底？她看着远处的湖面，能见度很差。

  最多深入水下五米，肯定是漆黑一片。

  别看现在烈日当头，下去说不定是刺骨冰寒。

  &1dquo;我带你去看一些好景色，”他倒是没否认，&1dquo;可能是你以前从没见过的。”

  他说完，站起来，开始穿戴潜水服和专业器材。

  所有人都笑著看南北。

  她刚才说过自己会潜水，总不能把程牧阳的好心当面拒绝，只得走过去，在他的帮忙下穿上潜水服，边穿还不忘追问：&1dquo;这水下有多深？是不是抗压的潜水服？保温吗？”

  问着问着，就觉得额头冰凉。

  程牧阳用小酒瓶轻敲了敲她的额头：&1dquo;问题宝宝，以前怎么没现你这么勤学好问？”说完，扭开瓶盖，把瓶口递到了她嘴边：&1dquo;你可以喝口酒，壮壮胆色。”

  她太明白这酒瓶里的酒jīng含量，闻都不闻：&1dquo;算了。”

  ☆、第四章南氏的南北（1）

  他们身旁，有个陌生人同时穿好了潜水服，看那人1uo｜露在外的皮肤，明显比四周人要黑和粗糙些，应该是程牧阳的向导。快艇迎风破1ang，一路疾行了许久，终于在有huang色浮标的地方停下来，向导不说二话，翻身直接进了水里。

  程牧阳示意她先入水。

  她在船舷处坐下来，背对着水面，向后仰了过去。

  瞬间的水压从四面而来，她下沉了两三米，终于开始舒展开身体和四肢。视线里，更深的水底那处，始终有灯光在等待着她和程牧阳。

  水深过八米后，能见度已经极差。

  潜水镜虽然有夜视效果，可这样的湖底，除了不断穿梭往来的鱼群，再没有任何特别。

  过三十米之后，程牧阳明显表现出了惊人的水下平衡力，大多时候都在等待她调整自己的潜游状态。她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程牧阳，想不通他所说的&1dquo;以前从没见过的景色”会是什么。

  三四分钟后，她终于看到了完美的答案。

  沉寂在水底黑暗中的古旧老城。

  在这样的水域里，竟能有如此诡异的存在。尤其在夜视镜的效果下，整个古城都以单调的颜色勾勒而成，宛如&1dquo;海市蜃楼”。

  当初学潜水的时候，教练曾经开玩笑地说，失重是最能让人兴奋和恐惧的感觉。

  而真正能让你体会到的，除了太空行走，就只剩了潜水。那时她下到海底，触摸到各色生物都不觉得有教练形容的那样兴奋。

  可只是这几秒内，

  她安静地漂浮在深水中，从老城的&1dquo;上空”扫视过街道、房屋，甚至还有真实残破的砖墙，由心底涌出了这种感觉。几十米以下的水底，存在着这样的老旧城池，砖瓦犹存，建筑未破。它活生生的存在，也在以同样的沉默，静静地审视着你。

  这样的深水纵然吃力，她还是很卖力地游到四五层楼高的&1dquo;孝节”牌坊上方。用手去触摸牌坊上的石狮雕饰，虽隔着厚厚的潜水手套，却能感觉到凹凸的jīng细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