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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嗯。”阿元说，过了一会，她的声音低低，&1dquo;夫人，我总在想一件事，说出来，夫人可勿恼。”

  我转向她：&1dquo;何事？”

  &1dquo;夫人，”黑暗中，阿元似乎犹豫了一下，道，&1dquo;其实，大公子很照顾夫人。”

  &1dquo;嗯。”我说。

  &1dquo;那夫人现在与大公子算是如何？夫人回了雍州，就是正经的大公子夫人了，是么？”

  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算是如何。

  魏郯曾说过，如果我愿意留下，仍然是魏氏冢妇。他说话算话，这一点我倒是毫不怀疑。

  倘若我当初不曾来淮阳，而是离开雍州去了别的地方，因为钱财或者这样那样的原因又回魏府，我往脸上涂粉死充脸皮厚，也许还能再继续当魏郯的妻子。可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魏郯娶我的原因，魏郯也亲眼看到了我与裴潜的纠葛，恐怕谁也没有办法若无其事了。

  阿元说得对，一路上，魏郯待我不错；而出于将来的考虑，我能继续留在魏府当然最好。可是魏郯其人却最是不好揣测，他为了帮裴潜连跟我假结婚都愿意，谁又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或许，等到了洛阳，魏郯就会跟我说出妇的事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明天恢复正常更，呵呵。。。

  ☆、旅途（中）

  除了淮南往北走，地势越来越平。

  由于北方战乱，一路上，我们遇到了不少南下避乱的流民，携家带口，好些的有牛车，落魄的就只能靠着两腿，一路乞食，衣衫破旧。

  阿元也曾流离在外，见得这些，很是不忍心。她把自己的糗粮都施了出去，待到用食的时候，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我。

  我把自己的糗粮分些给她，说：&1dquo;流民那么多，你以为你带着太仓么？”

  阿元低头擦擦眼睛：&1dquo;可我看不下去，夫人，那老丈没了妇人，还要带着两个小童&he11ip;&he11ip;”

  我知道她想着以前的事，又牵挂着去江南的李尚父子，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正说话间，魏郯走了过来。

  &1dquo;怎么了？”他瞥一下双目红的阿元。

  阿元本来就对魏郯畏惧三分，听得这话，连忙擦擦眼睛，低头站到一旁。

  &1dquo;无事。”我说，&1dquo;要上车行路了么？”

  &1dquo;再休息片刻。”魏郯道。

  我点头，看看站在面前的他，又问：&1dquo;有事？”

  魏郯在阳光下半眯着眼睛：&1dquo;无事不能来？”

  我：&1dquo;&he11ip;&he11ip;”

  魏郯在我身旁的一段枯木上坐下，双目相对。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跟他对视。他的脸本来就有些日晒的麦色，浓眉深眸，眼底藏着锐气，又总教人摸不清他想做什么，让我觉得事情全不在我的掌控之内。

  我先转开目光。

  &1dquo;军士说你这边分了糗粮给流民？”魏郯道。

  阿元缩了一下。

  &1dquo;嗯，”我说，&1dquo;我见他们太可怜。”

  我以为魏郯会像我刚才说阿元那样说我，可他只字不提，只问我：&1dquo;糗粮还够吃么？”

  &1dquo;够了。”我说，过了会，岔开话，&1dquo;谭熙那边，打得很凶么？”

  &1dquo;但凡战事，岂有不凶。”魏郯道，&1dquo;等打完了谭熙，朝廷会令安民屯田，彼时必无流民之事。”

  先打败了谭熙再说吧。我心里道。面上，却莞尔点头：&1dquo;如此甚好。”

  魏郯看着我，眼睛半眯。

  那种仿佛就要被人窥破心事的感觉又来了，我装作看头顶飞过的一只小鸟，转开头去。

  天气多日晴好，进了河南，道路平直。四日以后，一行人到了颍川。

  一路上，我现魏郯似乎并不着急赶路。能够到郡县里走上一遭，他就绝对不会为了省去费时的应酬而宿在乡邑。而每到一郡一县，魏郯也会跟当地长官细谈，政事百务，态度谦和；而那些长官也颇为受用，宾主皆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