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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景阳宫密谈（第4页）

要知道如今元春如今一个女史，可还未曾封妃呢！

当然至于自己胞姐，兴许是太过于熟稔了，自小一起厮混长大，倒是没有这种惊艳感。

“勿急勿急，且来先喝杯茶，宫事诸多，一时片刻很难交待完全，慢慢来罢。”

“雪鸢，宫所内好像没茶叶了，去内务府取下来。”

“是。”

旋即秦昭阳眼神微眯，靠在椅子上，下意识的用手指敲击着桌子。

见他此般模样，元春便心中有数了，找个由头屏退左右，令她们前院等候。

待到宫门闭上，贾元春便长呼一口气。

说实话，从四年前秦昭阳偶然替她解决了些繁难，后来再见已是一年前，替她将贾家的未来利害分析痛陈的入骨三分的时候，她便明晰眼下的秦公子绝非常人。

不仅聪慧异常，就连心性也是无比成熟，完全不像是弱冠之年啊。

后来又生了一些事，令如今的二人隐隐成了‘盟友’之意。

说实话秦昭阳也困惑，他尚未穿越前的那个原身货色，他还以为真是个纯纨绔，结果还阴差阳错的替人家解决了个麻烦？

秦昭阳的指头忽然顿住，询问道：“贾女史，是否需要我替你为贾府传达些什么话？”

闻言贾元春愣了愣，再次行礼：“多谢秦公子了，这却是不必的。素闻秦公子与那黛玉姑娘将缔结姻缘，妾身先行道一声喜了。”

“虽难以自惭与公子称之为一家人，但家里如今虽然举步维艰，但还是有些祖上余荫的。对公子仕途若有利，贾府必当仁不让。”

从一年前开始，她之所以话语之中主动攀附之意一直相当明显，也是因为以将来计未雨绸缪，实属不得已之举。

既有救命稻草，就没有轻易放过的理由。

闻言，秦昭阳失笑道：“你家可不是略有余荫，可是影响力颇大啊！可惜，贾家宁荣二府竟然无一男儿称得上出息！”

元春闻言无言以对了，抿了抿嘴，秦昭阳此言却是难以反驳....

贾家的确是没落了，虽谈不上彻底日暮西山了，但没有足以挑大梁的却是真切的现实。

秦昭阳缓缓的说道：

“开国一脉四王八公十二候二十四伯，其中四王府在太祖时期就已经主动交出了兵权。不得不说，他们审时度势，很有政治头脑。”

四王府虽是王府，但不是说开国前功勋最为卓著，是因为他们的家族势力过于强盛。

当初四家祖上深知功高震主的道理，既然得了王爵便不敢再继续把持兵权。

想想历朝历代的权臣最终结局如何？

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看似没有道义，但其实这才是君臣佳话。

太祖当年也确是给予了他们体面，臣不负君，君不疑臣，必厚报于臣。

不仅北静王府世袭王爵，其他三座王府也可传承王爵门楣。

元春点了点头叹道：

“的确，若是当年两位先祖也如出一辙的话，也许现在贾家也和北静王府一样，得以坐享世代荣华，乐得逍遥快活。”

“不像如今这般，整日躺在祖上的功劳簿不思进取，坐吃山空，却又被浮华蒙蔽双眼，被眼前苟利迷失，看不到危机将近啊。”

秦昭阳摇头笑道：

“也未必是初代宁荣二公没有此意，当年开国功勋集团之中，时至今日在本朝功臣庙供奉的席赫然便有此二位国公！他们功劳最大，世人皆知。”

“要不是他们深明事理于是早日分家，怕是贾家需封异姓王爵，方才能够匹配这莫大功勋了！”

“再加上他们多次救太祖和太宗于危难之中，背后又没有其他世家豪强扶持勾连，所以极得太祖太宗两代皇帝信任。”

“京营节度使此职甚至全然交给了贾家世袭！这个恩宠怕是也只有当年的昔日的汉武帝于冠军侯可以媲美了！”

京城郊外共有四大营拱卫京师，大约有二十余万的精锐士卒。

而京营节度使就是专门节制这四大营，并且军政皆由一把手全权掌握！

可以说这两代帝王将身家性命与朝廷危亡都系于宁国府了！

初代宁荣二公过世之后，贾代善和贾代化又堪称是两位人杰，再次崭露头角。

这二位一个足智多谋，阴险狡诈，城府极深，把持神京四大营权柄滔天。

一个文武双全，屡屡出击边患功勋卓著，又克已自守，私德极佳，最终获封国公爵位！

元春想想现如今府邸中的那些安于现状，不求上进的父辈和兄弟，也颇为恨铁不成钢道：“秦公子说的是，当年祖父和伯祖父的确是洪福齐天，运道极好啊......”

“若说初代宁荣二公是全靠自身，靠着那一代的贾家青壮年在战场上刀尖舔血，用性命拼出来的泼天富贵，那祖父和伯祖父两人就是占了几代后世子孙的气运才能成为如此风云人物.......”

想想现如今贾家后嗣的腐败堕落模样，元春愈觉得家族运道却是衰落，与祖母和伯祖父有关了.......

秦昭阳微微点头，却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这么说也对，但其实并不是主要原因。最关键的因素，归根结底还是在太上皇身上！”

“太上皇一开始的确是倚靠着此二人的从龙之功君临天下，甚至是稳固皇位的。其实到如今，太上皇对他们也是颇为信任，绝不会怀疑他们会做出任何不忠之事。”

“但当君臣与知己至交是两码事，当盛世降临，世道变了，太上皇成为了一代圣主之后，一切也会潜移默化的随之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