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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她余光看到坐在他身边般配的如画报电影明星一样光艳的女人,迟钝地改了口,“好花、配好姑娘…”
林肯车里伸出一节白皙的手,抽出他黑色西装外平整的pocketsquare,接过她递出来的玫瑰,缠起那毫无章法野蛮生长的倒刺,温柔地放在她掉色的帆布包上,用浪漫的法国强调优雅地回道:“送给你、好姑娘。”
车子消失在雨夜,那花被她压在抽屉里,伴随她长到十八岁。
再后来,她缠绕进他的人生。
不死不休。
第2章第2章
◎像是要落一场大雪在谁的心里◎
蒋契上了车,方向盘都打出去了,眼神还盯着后视镜看,“多好看的一小姑娘,易哥我说你也真是,看戏就看戏,您出来搅和个什么劲,害我连人家联系方式也没要到,还有,什么叫做我见一个漂亮姑娘就送一双,你这不是阻断我姻缘吗?”
沈方易收回目光,坐直身子,闭目养神,“用得着我搅和嘛,会在后备箱里放各种样式的女士鞋,会是什么好人。”
“对姑娘来说,好不好人或许还真不是最重要的,鞋是真鞋不就行了吗?”蒋契突然明白过来,“不对啊,以前你可是从来不会过问的,怎么着,今儿这姑娘,您看上了?”
后座的人很轻地嗤笑了声,像是嫌弃他说话荒唐:“我那是怕你惹上麻烦,拉你一把,那姑娘顶多也就十八,看上去又忒乖,受不住你水性杨花的昌京花花公子。”
“十八怎么了,夜场里如今出来玩的姑娘们,十八九岁才是最好的年纪呢,带点青涩,偏又大胆的很,通宵玩个几天几夜都不会喊半个累字。”蒋契说起玩,滔滔不绝地能讲个许多。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对。”蒋契说了半天又把自己说了回来,“就刚刚那姑娘,最吸引人的还是那股子乖劲,这股乖劲动不动就把我这北方大男子主义的保护欲勾出来,但太乖了太纯情了吧,后面很难甩掉,她要是眼泪蒙蒙地问我要个未来……”
蒋契作势一哆嗦,“我可给不出来,还不如我在京圈的那些莺莺燕燕呢,都不用我开口,拿完好处一拍两散。”
沈方易听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许多,在后头用脚尖踢了踢驾驶室的椅背:“人看上你了嘛你就在烦恼上了。”
蒋契停下车子,转头:“您轻点,我这椅背挺贵的。”
沈方易面色寡淡,看了看腕表时间:“快点往前开,按照你这速度,我晚上也到不了云南。”
“红灯啊易哥,对交通规则要跟对女人一样耐心,云南那边我都打理好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旅游项目嘛,尽调都做完了,咱们就过去签个字。”
沈方易明显音量提高了少许:“既然这么简单,你叫我来干什么?”
“没您老沈家这大姓氏,我哪能这么容易就谈下来。”
沈方易:“敢情是卖我呢。”
蒋契:“没办法,谁让一提您老沈家就好使呢,人就是想认识认识您,您就大发慈悲地陪我跟他们吃顿饭,您放心,酒我全挡,钱我全付,完事之后,三亚海天盛筵金卡一张——”
蒋契对上沈方易质疑加审视的眼,改了口,“一台车,一台s系奔驰。”
沈方易这才神色稍霁:“最晚三天,我就回昌京。”
蒋契得偿所愿:“行,我保证,三天后一定放人。”
*
陈粥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缓慢倒退。绿皮火车车轮和轨道契合发出的声音,像是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平原荒野上前进。
暮色逐渐降临,四周开始安静下来,她眼神扫过她放在行李箱上那个鞋盒子。
她起身,打开盒子,里头有双与她周身打扮格格不入的羊皮底面白色系带小皮鞋。
她想起白天的那一幕,心里觉得啼笑皆非,童话故事里灰姑娘的水晶鞋有可能不是仙女教母送来的,还可以能是出手阔绰且难缠的纨绔子弟送来的。
那样大的雨,疲于奔命的人都难以顾全自己。坐在那样的车里,费了功夫来和她说一句对不起,赔偿道歉的礼物又这么贵重,这样的人,天生就不该和她有什么交集吧。
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解围,场面应该会一直难堪在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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