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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妍用余光扫了楚娴一眼，她脸上没有半分不悦之色，神色温顺的望着楚妍，似乎担心她跌倒，随时准备上来扶她。

  等到楚妍一一都应了，大家都归位坐好，丹砂也走了进来，说是人都到了。

  只见五个丫鬟打扮的人进门时就跪在了地上，神色中充满了恐惧。

  &1dquo;抬起头来。”丹砂道。

  &1dquo;殿下给你们机会自己说，你们若是聪明的，就该主动承认了。”丹朱站在明华长公主下，得了她的示意，抬高了声音：&1dquo;给你们半柱香的功夫。”

  楚妍冷冷淡淡的打量着她们，似乎早就成竹在胸。

  天知道她把这段记忆都忘掉了，此时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很快便有人受不住压力哭出了声，哀求着说自己没做过，还有人赌咒狠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已经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五人中唯有一个身穿青色衣裙的低等丫鬟，只有她始终没怎么抬头。当丹砂强迫她抬起头时，众人现她看向楚妍的目光不是恐惧，而是愤恨。

  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丫鬟所为。

  &1dquo;一人做事一人当，奴婢也不愿带累别人。”果然那个丫鬟开口了，她像是积攒起一股子孤勇来，高高挑起眉毛，神色傲据。虽然她是跪着，却背脊挺直。

  仿佛她做了什么舍生取义的大事似的！

  &1dquo;长公主，您也不必耗神再审，就是奴婢把嘉宁郡主推下了水。”

  大家本来都以为审讯时还得用些手段，才能让人说出真相，没想到那丫鬟这么快就不打自招。

  &1dquo;你是谁？”楚妍目光冰冷，她霍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丫鬟。&1dquo;为什么要害我？”

  楚妍端着小郡主的架子，心却砰砰跳得厉害。

  这个梦，是让她最接近真相的时候。

  那丫鬟面上浮出一抹讥诮的笑容：&1dquo;奴婢名叫香兰，进国公府前是芬大姑娘院子中的丫鬟。镇日里奉承郡主的人如过江之鲫，只怕郡主连芬大姑娘是谁都不记得罢！”

  香兰的话音未落，程氏脑子嗡的一声。

  难怪她觉得眼熟，这人是楚景辰姨娘带进府的丫鬟！即便这个香兰能说出天大的理由来，她都有失察的责任——

  &1dquo;芬大姑娘？”楚妍略略低头思索，很快肯定自己并不记得这个人：&1dquo;她是谁？”

  楚妍的态度刺痛了香兰，她挣扎着就要冲上前来。幸而被丹砂眼疾手快的拦住后摁在了地上跪着：&1dquo;不得放肆！”

  &1dquo;嘉宁郡主早就忘了平宁侯府罢！”香兰声音里充满了怨毒和恨意：&1dquo;都是因为你，平宁侯府奴婢们都被卖，家眷们流放的流放、被贬的被贬！”

  &1dquo;芬大姑娘就是被未婚夫退婚，不堪受辱，投缳而亡！”

  这时楚妍的眼底才流露出真切的愕然。

  她知道平宁侯府是二皇子、英王宋时琛的外家，大概半年前平宁侯府被牵扯进一桩贪墨的案子，越牵连越深，查出来的数额甚巨，最后甚至挖到了宋时琛身上，皇上震怒，夺了他的亲王爵位。

  宋时琛自此元气大伤。

  可这一切跟她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她逼着平宁侯府贪墨的！

  明华长公主隐隐意识到什么，当机立断道：&1dquo;丹砂，堵住她的嘴，把她押下去。”

  然而香兰敢把楚妍推下水，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

  &1dquo;当初明华长公主想把郡主许配给英王殿下，可是惠妃娘娘不同意，若不是太后娘娘压住了消息，郡主您险些成了整个京中的笑柄！”香兰死命挣扎，厉声道：&1dquo;故此长公主就怀恨在心，设计构陷了平宁侯府，让阖府上下的人都为惠妃娘娘的拒绝付出代价！”

  什么？她曾被二表哥的母妃拒绝过亲事？

  楚妍茫然的睁大了眼睛，她竟不知道还有这件过往！

  之前的疑团豁然开朗，难怪娘亲遮遮掩掩，外祖母很快把她接进宫中。想来定是这香兰早就招了，娘亲和外祖母怕她羞愧或是钻牛角尖儿，故才隐瞒下来。

  这个梦境真实的可怕，楚妍心底寒。

  香兰的话音未落，便被堵住了嘴，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捆了起来往外押着走。

  这一切便能说得通，香兰是平宁侯府的旧人，想着要杀了楚妍报仇，一切看起来倒还合情合理。

  楚妍若有所思的站着，无悲无喜的模样像个漂亮的瓷娃娃。

  明华站公主满是担忧的望向自己的女儿。

  妍妍素来被娇惯着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和打击！

  &1dquo;等等。”楚妍叫住了丹砂。

  她一直觉得有古怪，而此刻终于想到了是哪里不对。

  &1dquo;你是从哪里知道，惠妃娘娘不同意我嫁给英王的？”楚妍语气严厉道。

  包括明华长公主在内的人，都觉得楚妍是都不了这样的委屈，非要给自己找回来面子不可。

  然而这件事是真的——

  有太后镇压着，这消息自然没流出来。

  &1dquo;即便是惠妃娘娘，拒绝便拒绝了，没有道理去到处宣扬。”楚妍头一次知道这段过去，正所谓旁观者清，反而比长公主和太后还要冷静理智。

  &1dquo;即便惠妃娘娘召见家人时会提及，只怕也不是你这种丫鬟能知道的。”楚妍神色淡淡道：&1dquo;说，这篇话到底是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