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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页（第1页）

  某种你不常在纽约市凶案组警探身上现的东西。

  莱昂?塞利托和年轻的班克斯（他的名字是杰瑞，不是厄尼）坐在莱姆用他那乱蓬蓬的脑袋指点的地方：一对满是灰尘、坐上去很不舒服的藤椅。

  自从塞利托上次来访到现在，莱姆的变化很大，使他难以掩饰自己惊讶的表情。班克斯虽然没有可以参照比较的标准，但也同样感到诧异。这又脏又乱的房间，这游移不定、充满戒心地望着他们的目光，还有那股味道——一股内脏的气味围绕在怪物般的林肯?莱姆周围。

  他现在非常后悔让他们上楼来。

  &1dquo;你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过来，莱昂？”

  &1dquo;因为你一定会叫我们别来。”

  这是实话。

  汤玛士正要往楼梯走，莱姆抢先一步拦住他：&1dquo;不，汤玛士，我们用不着你麻烦。”他记得这个年轻人每次都要问客人吃点或喝点什么。

  这个该死的好事的家伙。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身材魁梧、衣服皱巴巴的塞利托——一个有着二十年警界资历的老手——低头望着床边的一个盒子，想要开口说话。不过不管他原本打算说什么，都被落入他视野的那堆一次性成人纸尿布打断了。

  杰瑞?班克斯说：&1dquo;我读过你的书，先生。”这位年轻的警察有一双笨手，刮胡子的时候在脸上划出好几道伤口。不过，他额前那一绺翘起的头还真好看。天哪，他看上去就像十二岁的孩子。莱姆心想，世界在一天天变老，世上的人却似乎越来越年轻了。

  &1dquo;哪一本？”

  &1dquo;恩，当然是你写的关于犯罪现场的书。不过我指的是那本有图画的，好几年前出版的那本。”

  &1dquo;那本书里也有字。实际上，它绝大部分都是字。你读完了吗？”

  &1dquo;奥，那当然。”班克斯很快说。

  在这个房间的一面墙边，堆着好大一堆没卖出去的莱姆的书：《犯罪现场》。

  &1dquo;我不知道你和莱昂是朋友。”班克斯又说。

  &1dquo;哦，莱昂没翻出他的毕业纪念册给你看过？没指给你看那些照片？没捋起袖子给你看他的伤疤，说这些是和莱姆在一起时留下的？”

  塞利托没有笑。好吧，既然你喜欢，我可以叫你更笑不出来。莱姆心想。那个老家伙正在他的手提包里翻找着什么。他究竟带了什么东西到这里？

  &1dquo;你们在一起搭档了多久？”班克斯找了个话题问。

  &1dquo;这种说法不太对。”莱姆说着，抬头望t望时钟。

  &1dquo;我们不是搭档。”塞利托说。&1dquo;我在凶杀组，他是资源调度组的头头。”

  &1dquo;哇！”班克斯说，对莱姆的敬佩更深了一层。刑事调查及资源调度组的负责人，向来是警局里最受尊重的人之一。

  &1dquo;是啊！”莱姆说。他看着窗外，仿佛他的医生随时会骑着游隼进来似的。&1dquo;两个火枪手。”

  &1dquo;七年，断断续续，我们在一起工作。”塞利托用一种容忍的语气说。这股腔调惹恼了莱姆。

  &1dquo;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啊。”莱姆讥讽地说。

  第6节：一种疗法

  汤玛士皱起了眉头，但塞利托没听出他的意思，或许更可能是装作没听出来。他说：&1dquo;我们有点问题，林肯。我们需要你帮点忙。”

  啪嗒。一迭文件放在了他床边的桌子上。

  &1dquo;帮点忙？”从他那狭窄的鼻子里爆出一声冷笑。布莱妮以前总是怀疑他的鼻子经过外科整形，但他没有。她也认为他的嘴唇太完美了。（&1dquo;加上一道疤吧。”她曾开玩笑说。而在一次争吵中，她差点就这么做了。）他奇怪，为什么今天他脑海中会一再浮现他前妻那动人的形象。今早他一醒来就想到她，忍不住想要给她写封信，这封信此刻就在他的计算机屏幕上。他用一根手指下达指令，把这份文件保存进硬盘。此时房间里一片沉默。

  &1dquo;林肯？”塞利托说。

  &1dquo;是&he11ip;&he11ip;你要我帮点忙。我听见了。”

  班克斯在椅子上不舒服地挪了挪屁股，脸上仍然保持着不自然的微笑。

  &1dquo;我还有个约会，呃&he11ip;&he11ip;那个人随时会到。”莱姆说。

  &1dquo;约会？”

  &1dquo;和医生。”

  &1dquo;真的吗？”班克斯问，也许只是不想再次出现冷场。

  塞利托不知道该怎样把这次谈话继续下去，便问道：&1dquo;你近来还好吧？”

  打从他们进来到现在，班克斯和塞利托还没有问过莱姆的健康状况，这是每一个看到林肯?莱姆的人都竭力回避的问题。因为这答案可能极为复杂，而且几乎可以肯定不会很愉快。

  但他只是简单地说：&1dquo;我很好，谢谢。你呢，贝蒂还好吧？”

  &1dquo;我们离婚了。”塞利托回答得很快。

  &1dquo;房子归她，孩子一半归我。”这个粗壮的警察强挤出一脸笑容，好像他已经习惯于这么回答。莱姆猜想在这桩破裂的婚姻背后一定有一个痛苦的故事，但他现在不想听。不过，他对这桩婚姻触礁并不感到惊讶。塞利托是个工作狂。多年来他一直是警界百杰之一——他能获得此项殊荣可不仅靠的是年头资历，更有许多过硬的成绩。他每星期工作近八十个小时。莱姆在刚和他共事的头几个月，甚至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