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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鸾笑了笑，抬手在栗少扬的肩头用力按了按：&1dquo;傻样儿。”她笑着说，似乎觉得无奈，似乎觉得好笑，又似乎觉得欣慰和欢喜。

  栗少扬望着那只压着自己肩头的手，他忽然也笑了出来。

  他什么时候又跟个娘们儿似的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了，其实他心里头明白得很，这世道再怎么变人心再怎么变，陈继鸾是绝对不会变的，他对她有信心，甚至过对自己的相信。

  他就是有一点点别扭罢了。

  栗少扬把那只手握住，暖暖地，牢牢地握在手心：&1dquo;给我好好地看着你自己，&he11ip;&he11ip;顺便看着祁凤。”他已经不需要再多说其他，甩甩头道，&1dquo;行了，我走了。”

  将她的手用力握了一把，又放开，栗少扬转身就走。

  身后是继鸾的声音：&1dquo;少扬！”

  栗少扬回头，继鸾的双手垂在腰间，冲着他笑了笑：&1dquo;你知道&he11ip;&he11ip;这次见到你，是我来了锦城后最高兴的一件事，知道吧？”

  栗少扬的眼睛忽然就涌起一股热热地东西，在那东西要冲出来之前他大咧咧一笑：&1dquo;老子知道的很！”他转过身，大步往人群中走去。

  继鸾目送栗少扬的身影在人chao中闪闪烁烁，渐渐地他的身影消失无踪，像是被风慢慢地带走了，继鸾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67

  太阳升起来，地上残存的雨水渐渐地被晒gan。柳照眉半坐半躺在庭院里的长椅上，旁边的圆桌上放着一壶茶，两个茶杯。

  茶叶在壶里头载浮载沉，柳照眉眯起眼睛，望着空中飞舞的淡尘，阳光下，光影缭乱，他们随风纷纷起舞，又不知随风飘向何处。

  暖暖地阳光照在头脸身上，像是暖意也一点一点地渗透进骨子里，柳照眉闲适似地舒展着身子，白皙的脸容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地光芒，他微扬着脸，看了会儿头顶明净的天空，又缓缓地闭上双眸，假寐一般，睫毛间明明暗暗。

  继鸾看到的就是在阳光下似睡似醒着的柳照眉。

  她进门的时候就没叫人进来通报打扰，没想到竟又见到了这一幕，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整个人站在原地，竟有些挪不动步子，也移不开目光。

  继鸾没见过这样的美，先前在她的世界里出现不了也容不下，她站在那里，望着柳照眉，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对他有了一份别样心思的？或许是从她头一次为了大黑马跑去找他求他，他盛装之下，眉眼却带一点凉薄，凄然的凉薄，当时继鸾想：他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无奈吧。

  然后yīn差阳错跟了他，越见到那份令人惊啧的艳光。

  就好像是一只蝴蝶，翩翩然地在眼前，而她驻足观赏，不知不觉竟陷入他美丽的梦魇里。

  继鸾的脚步极轻，柳照眉又似乎睡得无知无觉，继鸾站着看了会儿，竟不想去打扰这份静美，心念一动正想离开，却听得一声叹息，柳照眉睁开眼睛，一双眸子朦朦胧胧地，竟看向她面上。

  继鸾呆站原地，却见柳照眉眨了眨眼，而后冲她展颜一笑：&1dquo;你来了啊。”

  继鸾疑心是自己惊扰了他：&1dquo;柳&he11ip;&he11ip;”

  柳照眉抬手，在眼睛上轻轻一揉：&1dquo;方才做梦，梦见你来了&he11ip;&he11ip;几乎不舍得醒&he11ip;&he11ip;唉，没想到竟是真的。”他低低地笑着说，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唇角挑着欢喜。

  小院内依旧静静地，柳照眉招手：&1dquo;怎么站着那儿，过来啊？”

  继鸾迈步往前，一直走到他的身边儿，柳照眉笑眯眯地看着她：&1dquo;你是来看谁的？是你的同乡栗先生还是祁凤？恐怕你要失望啦，栗先生早早地就离开啦，祁凤也去上学了&he11ip;&he11ip;”他仿佛看不见继鸾唇上的伤，也看不到她的yù言又止。

  &1dquo;柳老板&he11ip;&he11ip;”继鸾忽地轻轻开口。

  &1dquo;嗯？”柳照眉应了声，&1dquo;怎么了？”

  &1dquo;我以后&he11ip;&he11ip;大概&he11ip;&he11ip;”继鸾不敢看他，费劲地将目光移开，只看着旁边一盆兰糙，茂茂盛盛地生长着，&1dquo;以后我大概&he11ip;&he11ip;”

  继鸾语无伦次地说着，却忽然听到柳照眉道：&1dquo;不会来找我了吗？”

  继鸾吃惊地抬眸看向他，却见柳照眉脸上依旧是笑着的：&1dquo;其实&he11ip;&he11ip;我大概猜到了。”他像是自嘲似的摇了摇头，&1dquo;但是还是很怕，很怕你会真的说&he11ip;&he11ip;可是&he11ip;&he11ip;”

  继鸾握着双手，浑身有些抖。

  柳照眉垂头沉默片刻：&1dquo;可是你不要为难，我不想你为难，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要一起离开锦城&he11ip;&he11ip;那时候，你说要护着我不让我冒险，我说的那句话，是真的。”

  继鸾身子一震，当初他要跟她一块儿逃走，她说不会让祁凤出事，也不会让他出事，当时他说：&1dquo;不管怎么样，有你今日这番话，我柳照眉死而无怨了。”

  一阵风chuī过，满院子的花糙簌簌抖动。

  &1dquo;你别难过，我早就做好准备了，”柳照眉抚了抚脸颊，轻声道：&1dquo;我没跟你说过吧&he11ip;&he11ip;先前，我师父也是名震一方的名角儿，后来年老色衰，演不了李凤姐，他不服老，但是嗓子在，脸皮儿却不行了，那一次被人喝了倒彩下场，师父扛不住，当夜就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