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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長這麼高了，我記得，我見她的時候她才這么小點兒。」女人抬手在空氣中比畫著，目光移向陳嵐，兩人旁若無人地敘舊，「長得像你家老滿，眼睛真大，真靈，真漂亮。」

「好多人都這麼說。」陳嵐剛才的笑不一定發自內心，但聽到夸女兒，眼角的皺紋都像綻開的花，蔓延出喜悅。

滿月模樣隨父親多一些，杏眼圓而大，鼻頭小巧，下頦窄短，即便她是個高個子，給人的觀感還是會稍顯稚氣。

至於脾氣，毫無疑問隨陳嵐，耿直爽朗，腦袋容易一根筋。

陳嵐手掌推著滿月的後背，忙不迭地給她介紹今日的主角，「這是你劉阿姨的兒子。」

樓梯底下的男人，在他們聊天間不聲不響融入，站到滿月的身旁。

一步之遙的距離，滿月正大光明地打量著他，毛衣裡面疊穿著襯衫，搭配著深藍色的西褲，碎短的頭髮露出光潔的額頭，戴了一副半框架眼鏡，總體來說是個清爽的年輕人。

「嗨，小劉。」滿月攥著衣襟，自認為出言得體，結果挨了陳嵐一肘擊，她吃痛地捂著腰，朝陳嵐眨眨眼，以表委屈。

陳嵐恨鐵不成鋼，咬牙訓斥：「什么小劉，人家不姓劉。」

滿月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腦子沒跟上嘴。

沒等陳嵐開口介紹，男人主動和滿月介紹自己，「鄧禹。」

「嗨，小鄧。」滿月這次的笑容有些生硬，機械式地重複打了聲招呼。

鄧禹似乎被女孩滑稽的表情逗得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虛握拳遮掩著上揚的唇角。

聞見滿客廳飄著老滿那頂貴的茶香就知道家裡來的是貴客，茶葉是6啟明過年的時候買來的，價格貴得離譜，滿父平時不捨得喝，只有來客人他才作陪呷幾口。

本以為能蹭到盛情款待的午飯，結果，滿月被陳嵐無情地往外攆。

陳嵐推著滿月上樓洗漱，滿月三步兩回頭，小聲哀怨：「媽，我還沒吃飯呢。」

「家裡沒做你的飯。」陳嵐擠眉弄眼和她使眼色，扯著嗓子，故意讓客廳的人聽見，「小鄧難得來咱家這邊，你帶人家逛逛，順便在外面吃飯。」

「咱家這片兒也不是啥景點，他一本地人，我領他逛啥啊？」滿月一臉蒙圈。

就這麼被強制打發出門，舒適保暖為主，滿月在衣櫃裡挑了一件奶白色的羽絨服，簡單化了個淡妝，沒讓鄧禹等太久。

「你很喜歡小動物？」鄧禹看見客廳里的狗，問並肩而行的滿月。

「喜歡啊，特別喜歡。」滿月下巴縮在圍巾里，露出黑亮的大眼睛，歪頭看著鄧禹，反問道，「你呢？」

陽光灑在女孩燦爛的笑臉上，白色羽絨服像打翻的奶霜，溫柔甜蜜融化人心，鄧禹看得有一瞬間失了神。

他一板一眼地回答，「小時候喜歡，也養過一條狗，但我爸怕耽誤我學習，送人了，後來就再沒養過，很少接觸了。」

「可能是叔叔看出你小時候學習吃力，怕你分心，我就沒有這種煩惱，我從小就很聰明。」滿月語氣輕快得像落在地上一跳一跳的小麻雀。

鄧禹被感染得掛上笑容，玩笑問她，「你確定是在安慰我嗎？」

「很委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