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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爷,这大选一选好几天,每天都僵坐在那里当个首饰架子,这明显不是人干事!
佟皇贵妃不是皇贵妃吗?皇贵妃是做什么的?统领后宫做事的啊!你做事不要拉着我,我只是个小贵妃,我不管事,又为什么要做事呢?
总不能你这边试探我,那边我还得陪你干活吧?没道理呀!
她为自己偷懒的行为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并非常直接地把这个理由告诉了兰杜兰芳与两位嬷嬷,这四人对她的性格自然都是非常熟悉的,清楚她只是在为自己偷懒找理由而已。
云嬷嬷张了张口有心想劝一句,想起刚才敏若回来时累得一动不想动、一口气吃了一大碗面的样子,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罢,懒就懒吧,谁规定宫妃不能懒了?如今看这样子,没准懒怠些,还真能平平安安富贵如意地活到老呢!
敏若眼角往窗外扫了一眼,觉得今天窗户外面那位对她的记录应该是:贵妃于偏殿莳花绕殿散食扬言选秀甚累明日定不复去婢皆无言隔日遂未至
至于刚才那番话会不会被记进去,谁知道呢?这些记录究竟会不会被送到康熙的案头,由康熙亲眼看过,谁知道呢?
反正她知道康熙后宫这么多人,光是出身高的目前就有佟皇贵妃、她与阿娜日三个,假设她们三个身边都有一个这样的人,那康熙难道真要在每天光是需要批复的折子就能把他淹了的基础上,再给自己增加额外工作量,翻阅关于她们三个日常记录的回报吗?
他老人家也不累得慌。
可若是他不看,那他搞这几个岗位是做什么?做慈善,给宫里增加就职岗位?
皇帝的心思她不懂,皇帝的心思你别猜。
敏若啧啧摇头,那边四人一头雾水地看着她,最终只能将她的反常归于今天实在是太累,以及佟皇贵妃的试探行为上。
敏若一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她今天说了明日的选秀绝对不去了,隔日一大早晨就非常做作地演了一场头晕目眩恶心难受,把中年帅哥太医窦太医招来给她把了个平安脉,又演戏演全套地叫窦太医给她留了两个养身的药膳方。
然后顺理成章地使人去景仁宫与佟皇贵妃道病。
派出的是永寿宫以及她个人的形象代言人兰杜,兰杜对外一贯是沉稳大方的形象,又是她的贴身大宫女,到景仁宫与佟皇贵妃回话正合适,不会显得她怠慢佟皇贵妃。
那边佟皇贵妃早早起来,梳妆更衣毕了,在桌前进早膳,听说兰杜来了,忙传她入内,听了她的回禀。
到底是修炼不到家,听闻敏若今日称病不去选秀了,佟皇贵妃的神情有一瞬的僵硬,略过一会才笑道:“想是昨儿个折腾得累了,本宫今晨起来还觉着腰背酸痛呢,贵妃年纪还小,想来更受不得了。不去就不去吧。”
兰杜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躬身轻轻退下了,举止得体看起来分外斯文有礼。
那边佟皇贵妃的贴身丫头杜鹃有些不满地咕哝道:“说什么身子不适,别是特意拿架子吧……”
“她没准是真不耐烦了,昨儿散了的时候,我见她走得比我都快。成日里干坐着,是没什么意思,我本想着她去了帮我分担分担,也叫外人不以为我专权。不想她去了也是一声不吭地,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不叫她了。
行了,我昨儿试探她,她也听出来了。告诉咱们宫里的人,贵妃也是主子,往后都给我放尊敬了。表哥要后宫安稳,咱们这边不能擅起事端,大家互相给留几分体面,平平静静地过吧。”佟皇贵妃道:“今儿喊上惠嫔、荣嫔和宜嫔,端嫔还病着吗?”
杜鹃无奈道:“可不是?这段日子一直称病,只出门去了一趟永寿宫,然后就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佟皇贵妃面色淡淡:“她是原是仁孝皇后的陪嫁,也是与孝昭皇后相熟……也罢,便不勉强她了。再喊上德嫔吧,她每日里闷在承乾宫,也不见她出门。小孩子变化快,没几日的功夫四阿哥又长大了许多,也该叫她这个亲生额娘看看。”
杜鹃闻言小心翼翼地觑了觑皇贵妃,打量她的面色,见她神情平常,方才应了声“诶”。
于是后来几天的选秀就是四嫔与佟皇贵妃同去了,敏若见佟皇贵妃没什么动静就知道她们之间已经完美达成了初步的“井水不犯河水”的共识,于是更加心安理得地躺在永寿宫里,恨不得当一条真鱼,翻身都有人帮忙那种。
——她那天真得坐累了,得好好缓上两天。
说好是退休老人咸鱼生活,怎么可以有人硬要拉她干活呢?这不道德!
敏若一边想着,一边在精神上激情谴责佟皇贵妃。
身体上,她缓缓翻了个身,发现迎着光看书眼睛不大舒服,于是又优美地把身返了回去。
总得来说等于没动弹。
一旁坐着针线的兰杜见了无声地叹了口气,到底是颇为纵容,还给她掖了掖身上搭着的薄毯。
好在敏若的终极咸鱼期一向不长,她知道真想长命百岁日常运动还是要有的,在宫里过了两天躺平的完美颓废生活,就恢复到了从前偶尔和阿娜日一起去慈宁宫打牌的日子。
十月里头,赫舍里家那位小格格入了宫,名义上来说是“入宫待年”,没封具体位份,太皇太后的懿旨允她享受贵人待遇,宫人皆以“格格”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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