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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明明被看到又不是她,尴尬的又不是她,而且,她今早被他抡到草丛里,身上到现在还疼着,他一直没道歉。
而而且,她是个面瘫,怕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把自己是个面瘫的事情忘了,想骂脏话。
大手上的绣花针继续走线,屋里很静,只有海风穿堂而过的声音。
他手背有擦伤,手掌粗糙,指肚粗粝,穿针引线的时候,偶尔能看见掌心的茧,新旧都有。
这样的手拿着一根绣花针缝衣服,违和感翻天。
还有点儿……萌是怎么回事。
倪莱抿着唇,猜测着他的工作,想问他是不是这里的岛民,但是她不是个善于搭讪的人,遂作罢。
她只是静静看着他,脑子里就闪现过好几次念头,手痒想拿起画笔的念头。
还真是奇怪。
最后一针落下,他张嘴用牙齿咬断白线,手指捻着挽了个结,左手大拇指沿着密集的针脚摩挲了一遍。
倪莱被他这个摩挲针脚的动作晃了下神,这一幕,似曾相识,心里陡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多年前的某个雪夜,有人用指肚摩挲过她的眉骨,使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季随把外套翻回正面,拎着衣领抖落开,看了看补好的那条裂缝,似乎很满意:“你数一数,够不够五十针?”
倪莱目光随着他的拇指肚游走,随口应了声:“哦。”
季随睇她一眼,把外套放在桌上站起来,右手往画架方向一抬。
绣花针脱离指间,准确无误地扎在裸男臀部“那颗痣”上。
倪莱:“……”
*
季随骑着自行车去了小酒馆,夏毅凡掂着锅铲跑出来:“还有一个菜,马上好。”
“我回队里吃。”季随咬着一根烟点着,伸手去逗往他腿上蹭的金毛。
“好吧。”季随不会和他客气,他说回队里吃,就是现在把菜端到他跟前,他也不会尝一口,夏毅凡知道他的脾气,没再坚持挽留,于是问,“衣服,完事了?”
季随瞥他一眼,没说话。
“你别拿这个眼神瞅我,我受不住。”夏毅凡嬉笑着说,“你和她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一大早就扯衣服。”
季随咬着烟:“她怎么说的?”
夏毅凡没有隐瞒,把阁楼里的事说了后,道:“她说是今早带着金毛买菜的人。你俩在菜市碰上的?”
季随不着痕迹地笑了下:“嗯。”
“几个意思?”
“争着抢大白菜时扯了她一下。”季随胡诌了句,扶起自行车跨上去。
“……”夏毅凡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你还没说怎么赔的她衣服。”
“我给她缝上了。”季随踩着脚掌蹬了半圈,想了一下,“吃过饭你给她送瓶跌打损伤的药水,今早用劲有点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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