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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雨苫说:“被你们俩给挤兑走了。”
王铂菡诧异:“真的假的?她要换寝了啊?”
穗子冷笑:“换就换呗,反正她也没把这里当成寝室。从入学到现在,她的眼里只有她自己,总是一副高傲文艺女青年的做派,看得我都想吐。”
金雨苫说:“人和人性格不一样,人家就不爱说话,天生性子冷淡笑点高,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看个跑男都能笑成筛子。”
在边界感的问题上,穗子和印清羽是两个极端,穗子理所当然的觉得,用一下别人的洗头水也没什么大不了,在别人面前换内衣也是人之常情。可印清羽不会,她的周身有一层与生俱来的真空罩,万物不能与我相融。
王铂菡说:“你别为她开脱了,你忘了她大一时候的q、q签名了?”
穗子接茬道:“君子和而不群,小人群而不和。”
王铂菡说:“对,就是这句话,她是君子,我们是小人呗?我最烦一个寝室的,有话不直说,在签名上指桑骂槐给谁听呢?冲她这句话我一生黑。”
金雨苫说:“好话不听捡骂听,人家未必说的是我们。”
王铂菡问:“那她真不回来了?”
金雨苫说:“我逗你们俩呢,老师说她请假了,晚点回学校。”
……
晚上王铂菡在小红书上写安利帖,穗子在挑灯夜读,金雨苫无所事事,抄起一本余光中的精选集来读。
这本书是去年生日时,妹妹送给她的,她天生不爱诗歌散文,是内心太直白,总触不到里面柔矫情怀,今晚熄灯后,台灯昏黄,她竟已读完了大半。
行文里有一首,让她的目光踟蹰——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着皓影
上面流转着白银
而你带笑地朝我步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
你是第三种绝色
金雨苫的心尖被小小地震颤,眼前的墙壁上一下子浮现起焦栀白皙的面容。
他一身白衣,身体环抱着小黑牛,两只手怜爱地揉着它的耳朵,抬头冲她笑着,眼底有好看的卧蚕浮现。
她不觉出神,将那句子喃喃碾碎: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第三种绝色……”
正在上铺玩手机的王铂菡听见了,坐起来与耳朵同样灵敏的穗子对视一眼,她从自己的床悄悄爬到穗子床上,小声说:
“听见了吗?念骚诗呢……”
“这是发情了……”
金雨苫把书狠狠一扣,仰头看着他们俩:“你们两个文盲,注意用词好吗?这可是余光中老先生的诗。”
王铂菡说:“哦哦,那你怎么不念‘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而是反反复复的念叨着绝色呢?谁是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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