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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见萧嵩反而一直挂心的模样,萧燕绥索性主动提议道:“阿翁,我们一起去钓鱼吧!”
萧嵩愣了愣,差点没反应过来,“啊?钓鱼?”话题是怎么从孙女的生日转到这里来的……
“对啊!”萧燕绥一脸的兴致勃勃。
江南一带的冬天,下雪的次数不算很多,这次的上元节前,刚好又下过一场雪,湖中映雪,苍山负雪,在这样的景色中垂钓,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了。
虽然萧燕绥自己对钓鱼的兴趣其实不算很大,可是,萧嵩却是喜欢的,听自家孙女这么一提,他也就跟着起了些兴趣,只是透过窗户上明亮的玻璃,口中还道:“不过这会儿天寒,出去垂钓的话,总得多添些衣裳。”
“这个我有办法呀!”萧燕绥示意阿秀去准备好让绣娘、工匠一起手工做的野营帐篷。
这东西本来是萧燕绥鼓捣蔬菜大棚的时候,考虑着大棚里面烧煤可能会导致一氧化碳中毒等问题,不让农户在里面居住,所以打算搭在大棚附近的。不过,庄子上的那些人后来干脆就自己都盖好房子了,萧燕绥的帐篷也就没了用武之处,她自然也就没有再和萧嵩提起这件事。
如今,还就真的正好可以拿来野营了……
要在冬日的雪天出门,身上的保暖装备更是不能缺。尤其顾忌到萧嵩年纪大了,身体也不禁冻,就算改了铺好地暖的新房子,萧燕绥依然还是吩咐过绣娘做一些羽绒服之类的东西。
尤其按照唐朝的审美,就算讲究窈窕,却很少讲究纤细,萧燕绥随意起来,那也是真的随意。
先是一层用羊绒纺的线织成的里衣,轻薄又柔软,然后便是体型较为膨胀的一层羽绒服,隔绝温度的效果绝对上佳!再然后,外面还裹着动物毛皮的大衣,刚好避免了羽绒服在风吹的时候会受影响的问题,这么一套装备上,顿时显得极其厚实又压风,就是人也被裹成了球倒是真的……
万事俱备后,萧燕绥和祖父萧嵩一起乘车出门,依旧是山海镇上的那个湖泊,他们两个人到的时候,萧燕绥的帐篷都已经被搭好了,里面还烧起了暖炉。
“在外面钓一会儿鱼,就去帐篷里面坐坐,”萧燕绥裹着斗篷盖着兜帽,只露出了小半张脸,却显得越发明眸善睐的模样,“身上衣服都烤暖和了,就算在外面吹一会儿风,也不会觉得冷了。”
为了凑趣,已经长大了的小猎犬和三只原住民狗子也都被一起带了出来,它们身上有着皮毛,倒是不怎么怕冷,不过,外面的雪地对于小猎犬它们来说,显然也不值得撒欢玩耍就是了。除了最初这四只毛绒绒还图新鲜似的围绕着萧燕绥、萧嵩一起在湖边溜达了一会儿,等到萧燕绥第一次进帐篷里端热茶的时候,四只毛绒绒的狗子跟了进去,舒舒服服的往暖炉附近的地面上一趴,便再也不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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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燕绥和萧嵩祖孙二人这边,萧燕绥的生日当天还在玩“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野趣,长安城中,恰逢最宜婚丧嫁娶的吉日里,正是一片晴空万里,天气正好。
东宫太子李亨的第三女李文宁和河东柳潭的婚事,刚巧也定在了这一日。
徐国公府的萧家和河东柳家没有太过亲密的关系,不过,同为世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交情,往上面几辈、或者是旁系支房数一数,当然也免不了有些姻亲关系。
并且,因为萧嵩头顶的太子太师的名号,李文宁和柳潭成亲一事,徐国公府上其实是同时收到了男女双方的喜帖。
权衡过后,裴氏念着自己和宁亲公主之间的私交甚笃,索性和宁亲公主一道,直接去了新娘子处,打算等会儿举办婚礼的时候,在让萧华带着萧恒、萧悟兄弟二人,同去柳家那处等候。
而在东宫之中,身为太子良娣的张良娣,可以说是这座宫殿里除了太子李亨之外,如今地位最高的女主人了。
李文宁的生母早逝,养母前太子妃韦氏又出家为尼,如今,操持她的大婚一事,自然也就落在了张良娣的头上。
容貌秀美、言语伶俐的张良娣站在花厅处招待着今日多为宗室公主、朝臣夫人的客人,整个人如同一阵风一样轻灵,依旧得心应手,八面玲珑,以她的年龄能够做到这般处处周到细致,饶是裴氏,都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宁亲公主和太子毕竟是同胞兄妹,也知道此前因为涉及韦氏和杜良娣的婚变,给太子李亨带来了多大的压力,见裴氏仔细打量张良娣的目光,也不由得低声笑道:“这张良娣倒是个贴心人。”不管最初是出于何意,至少玄宗定下的这桩婚事,太子受益匪浅。
裴氏也点了点头,只不过,顾忌到对方的身份毕竟是太子良娣,她也不好开口评价,只是轻声笑着应了声,并不多提。
外面花厅里的客人处处热闹,一团喜气,而在新娘子的闺房之中,一身盛装喜服,妆容明艳精致的李文宁却是伸手,屏退了所有的婢女之后,转身看向从刚刚起就坐在那里,似乎还有些走神的李倓,轻声道:“三弟?”
李倓抬起头,也笑了笑,深邃的眼睛里难得也带上了几分温柔的暖意,“阿姊今日大婚,我还有种恍然之感,仿佛今天的热闹,都只是错觉一般。”顿了顿,他才继续道:“心中不舍,便总觉得,阿姊成亲一事有些突然。”
李文宁玩着手里的一支鸳鸯簪,温柔一笑,倒是蓦地露出了几分爽朗之意,坦然道:“婚姻一事,也是人之常情。待到日后,你自然也要迎娶佳人。”
李倓怔了怔,心中不由得闪过了一道身影,旋即微微莞尔。
也是巧了,今日正好也是她的及笄生日。只不过,依照萧悟所言,那场属于她的本应无比盛大的及笄礼被安排在了五年后她的二十岁生日时。
及笄礼乃是女子嘉礼,按照周时的礼仪,本就是贵族女子许嫁之后、出嫁之前的仪式,只不过后来稍有变化,更多的倾向于是女子的成人礼,倒是及笄之龄后方可嫁人的习俗却是从贵族之中一直扩散到了百姓里,成为了一种大多数人都任可的习俗……
“走什么神呢?”一身盛装、青衣黛眉,显得气势越发雍容的李文宁饶有兴趣的盯着李倓的面孔。
李倓淡淡笑了笑,并不作答,反而是隔了许久,才回应了李文宁前面说的那句话语。
“我的婚事,倒是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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