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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让她表演一下当年的手艺,她笑着摇头,“离开了‘广阔天地’,手艺也就没了”。
好像真是这样,因为她不知试了多少次,再也没有做出过去的那种大白馒头。这事连我都觉得有点儿怪。
我问她“是不是面粉和酵母有问题?”
“不,有一年,我们下乡时认识的一个老乡给我们带来了当地的面粉和酵母,试了一下还是不行——不是当年的味儿了……”
我若有所悟。我说“不是馒头变了,而是人的感觉变了——你的感觉变得迟钝了,是你感觉不到麦子原本的那种香味儿了。”
梅子点头又摇头,一会儿又不停嘴地讲起来。
“过节的时候队里分给我们一头猪,我们都不敢宰它。最后还是找了屠宰手老方。‘老方要来宰猪了’,男知青都跑去看宰猪,女的只有胖丫一个人敢去看。我们都躲起来,听着猪的号叫,胖丫回来告诉我们怎么宰猪,那猪怎么蹬腿,最后怎么一歪头死去,我们都去堵她的嘴。那天中午我们做了猪肉丸子,就是把猪肉和胡萝卜白菜放在一块儿剁碎,球一球放在玉米皮上,蒸了一大锅。我们掀开锅,捧起了玉米皮在手里撩动着——太烫了,哎呀真香!那香味儿让人难忘……”
梅子说时,我仿佛也分享到了当年的那种美味。
我们一起品咂着昨日的甘甜。她说那些年啊,简直累极了也苦极了,一年里总有几回想家想得哭起来……这样牢『骚』了一会儿又说“不过我如果没有到‘广阔天地’里去,这一辈子就再也没这个机会了,那也怪可惜的……”
我极力肯定她的话“你算说对了。有的人总认为他可以在城里、在从小熟悉的街巷上,或者在书房里、在校园里把什么都弄明白。做梦去吧。这儿只不过是很小很小的一个角落,一个人总待在这儿,一辈子也弄不明白过日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一点儿都不是夸张……”
在梅子的生活中,即便是一些细枝末节,也打上了那一段生活的印记,留下长长一串故事……比如她长时间系着一条红『色』的布条腰带,这鲜艳的『色』彩与她的气质和打扮相去何等遥远。问她,她说因为这一年是她的“本命年”——她们下乡的那个地方就流行这种红腰带。
“它有什么好处?”
她睁大了眼“可以辟邪呀!”
接着她就讲了个辟邪的故事“胖丫老受队长表扬,队长说,胖丫力气大,胖丫好,不用锻炼就是好青年。那个队长是个麻子,牙齿被烟熏得乌黑,说话粗鲁,爱用的一句口头禅就是‘我吃你的狗苍蝇?’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指派男知青做活,见有人做得不好就胡『乱』骂,长了大伙儿都不生气。不过骂完之后他又斜着眼盯住你说‘我吃你的狗苍蝇?’这句话让大家觉得挺有趣。胖丫不光被表扬,后来还受到了特殊优待。因为我们大伙都睡通铺,房子紧张;后来队长就把饲养屋东边那几间给腾出来了,点名让胖丫和另一个姑娘住在一块儿。她们总算有了自己的小宿舍。可是那个姑娘不是我们一伙的,她的家离这儿近,星期天常常回去,这样就只有胖丫一个人住在那个小屋里了。后来才知道,麻子队长常常钻到胖丫那儿去。有一天胖丫哭了,她让我伸手『摸』『摸』她的肚子那儿有什么在跳、在动。我觉得这事肯定不对劲儿。胖丫让我誓不告诉别人,我就了誓。她才说‘那就是麻子队长留下来的一个『毛』病。’我差不多给吓昏了。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胖丫告诉,‘就是那么回事’——那一年是她的‘本命年’。她说麻子队长有一次掀她的衣裳看,一看就埋怨说‘本命年’连个红腰带都不系,没遮没拦的。说着就粗暴地对待了她。胖丫一边说一边哭。我说你怎么不去告他?胖丫说开始想告他,后来觉得他其实是个好人。我骂胖丫,再也不理她了。后来胖丫去跳井,又被人家救出来了。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事情就暴『露』了。破坏下乡的罪名一下就落到麻子队长头上,上级来人拍桌子,拍累了刚一转身,他就说了一句‘我吃你的狗苍蝇?’那个人火了,第二天,一副手铐把他拉走了。后来直到回城我们也没见到那个队长……”
这是个多么沉重、同时又是多么有趣的故事。“本命年”为什么一定会招致厄运?而厄运为什么又怕红腰带?也许血『色』可以抵消灾难……
《热与冷》
一
这天我和吕擎正说着话,小鹿一步闯了进来。小伙子几天不见,比过去黑了一点儿。我想大概他在球场上活动得时间太长,不过因此也显得更加健壮,英气『逼』人。他穿着运动服出现在屋子里,整个房间立刻换了一种气氛。吕擎的个子和他差不多高,可是与之相比就文弱多了。小伙子的一双眼睛永远带着微笑,腮部鼓鼓的。他看看我,又看看吕擎和梅子,问“怎么了,你们在商量什么?怎么一见我就不说话了?”
我对梅子小声咕哝了几句。
小鹿的大眼睛闪动着“你们在说我吗?”
我告诉他,我和吕擎正商量一些重要事情呢。
“什么事情?”
“比如说将来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到远方去,你敢不敢一起去呢?”
“怎么不敢?我肯定要去!”他毫不犹豫地喊道。
梅子赶忙阻止“不行不行,你中学以后还要上大学呢。”
吕擎凡事非常认真,这时对梅子解释说“他跟我们不同,他不一定一直走下去。到时候我们可以把他带到半路,他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再说他出去走一走也有好处,他如果从来没有到过那些地方,那么走一趟对他的一生都会是很好的……”
我十分赞同。
梅子说“他也常常出去,也走得很远;他在上个学年就参加过夏令营,几个大城市、市郊,他参加比赛时都去过。”
吕擎摇头“城市和郊区算什么,那种生活面太狭窄了。他不是一直待在城里吗?他应该去爬一爬大山,蹬一蹬大河;应该到荒山野岭去看看,知道一下那里的人到底是怎样生活的、他们的各种故事……”
梧桐苗似的小伙子笑了。他拍着手,很兴奋“吕擎哥说得最好不过了!”
梅子有点儿担心了。我知道她不愿我们怂恿她的弟弟,她自己可以随我们走,但不会让弟弟中断学业,用她的话说就是——“不能在这时候耍野了『性』子。”她说父母如果知道我们在引诱他们的儿子,一定会跟我们没完的……
我们这会儿只是随便提一下,想不到小伙子很快当成了一件心事。他一会儿就小声叮嘱我一句,说吕擎他们出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一声……吕擎离开我们家时,他还特意追上去,仍然在谈论关于出的事情。
梅子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这时责备我说“你们怎么能这样怂恿?他还是个孩子,他会很认真的!”
她有些激动。我想不到她会把眼前这件事看得如此严重。她未免有些过分牵挂自己的弟弟了。我跟她开玩笑、逗她,她仍然板着脸,这就不得不使我格外慎重了。我也有些认真了,说“小鹿已经不小了,在这一类事情上他完全可以独立自主,他也有这个权利。我们不过是随便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难道连这样的事情也要瞒着他?”
“他懂什么?他单纯得很,你们一说什么他就会跟着急……”
“一个单纯的人真要跟上折腾折腾又有什么不好?再说现在也没有机会‘下乡’了,他连你那样的经历都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将来怎么过日子?到时候他会非常脆弱,将来即便遇到一个小坎儿都过不去——如果让他管理别人的生活,比如说做了官,带给大多数人的也只能是苦难……”
“你胡扯到哪里去了!”梅子打断了我的话。
正这时候小鹿一步跨进门来,他看看我们的脸『色』,很快明白了我们在谈论什么,于是就不再提那个话题。他只觉无趣地在屋里踢踢踏踏走了一会儿,然后就伸伸舌头离开了。
二
也许梅子的担心多少有些道理小鹿的热情越来越大,好长时间无心再做别的事情,总幻想着去远方、旅行、长长的跋涉之类……最后连我和吕擎也觉得与他一起时说得太多了,同时我也认为自己有更大的责任,不该用一些连我们自己都没有实行的计划去鼓动内弟。这个小小的『插』曲又一次使我明白人与人的区别竟会这么大,一个纯稚清洁的生命反而会有更多的专注——尽管他对于人生的这种远行到底意味着什么还一无所知,尽管他是一张白纸……梅子知道了弟弟的近况之后在一边吓唬我说,岳父岳母肯定会因这事儿大雷霆。我开导梅子“也别太担心,反正已经这样了。再说真到了那一天也没有什么。吕擎说得对总把他圈在一个『乱』腾腾的城市里也没有什么好的;还有,我们的原籍本来就不是这里……”
梅子马上反驳说“他跟你不一样,他就出生在这里。”
“出生在这里又怎么了?你父亲、母亲,他们都是从平原和山区出来的,他们的根在哪里?他们的孩子远离了自己的根,就不会健康成长——因为他们一家的血脉连着自己的根。我们应该鼓励弟弟,让他有更多的机会去看看父母原来生活的地方,看看那里的人是怎么过日子的。吕擎说得多好,他起码应该明白还有多少人怎样生活、人世间还有多少过生活的方法。他在学校放假时总可以到外面多走一走、看一看。我们关心爱护自己亲人的方法常常是错误的,怕这怕那,有时简直等于怕他更健壮、更懂事、更坚强、更成熟……”
“可他还小呢……”
“这你就错了,他是一个大小伙子了。今后我们谁也不能强迫他这样、那样,我们只能让他自己决定——将来的事儿,就让他自己去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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