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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她死于他手，这点他绝对无可否认。

  他神情一瞬变得狼狈之极，但很快，他取下负在背后的那把她送的焚琴，重重一跪。

  这一跪，脊背皆弯，傲骨尽折。

  这于曾经的拂珠而言，如山巅雪岭般高不可攀的人，此刻以极其狼狈的姿态跪倒在她面前，捧着琴哑声哀求道：&1dquo;当初、当初是我不对，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he11ip;&he11ip;要怎么做才肯原谅我，你说，我做。”

  拂珠听了就笑了。

  她说：&1dquo;我要你死。”

  话落，她拔出他佩在腰际的哀剑，毫不犹豫，也毫不留情的，一剑刺入他胸膛。

  此一剑，禁他修为，断他命脉，毁他元神。

  他为她焚琴煮鹤又如何?

  为她哀梨蒸食又如何?

  总归他杀了她，杀去她对他的情意，杀去她和他的百年。

  过去百年已如烟。

  拂珠将哀剑刺得更深了。

  有血自伤口中流出，玄黑衣衫顷刻就被浸透。拂珠松开手。

  乌致慢慢垂头，看着停在胸膛里的哀剑。

  拂珠用他的哀剑杀他——

  她不乐意脏她自己的手。

  他眉目怆然，只得一手抱着琴，另一手将哀剑拔出。

  顿时血如泉涌，他却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不管不顾，径自丢下哀剑，取出条带。

  带上绣有瑶琴，是很久以前拂珠买的一对，送了他这一半。

  &1dquo;我还、我还留着这个，”适才拂珠那一剑实在太重，他开始吐血，说话也断断续续，&1dquo;你看，我还留着的，我没扔&he11ip;&he11ip;”

  说话间，泪与血混在一起，他哭了。

  他朝拂珠膝行两步，边哭边道：&1dquo;凝碧，拂珠，你看，我没扔，我真的一直都留着&he11ip;&he11ip;”

  他哭得狼狈，是此生从未有过的姿态。

  可拂珠还是很平静。

  她没有丝毫的动容。

  只依言看了眼，应他道：&1dquo;我的早就扔了。”

  凡是和他相关的东西，带也好，琼珠也罢，她全都扔了，一样没留。

  她心里，早就没他了。

  这时，似是因着失血过多，乌致怀里的焚琴往下一滑。

  眼看琴要落到雪地，拂珠险险接住。

  她接住了，放到腿上，认真端详这把琴。

  如果没记错，这琴里还藏着她剖的两根琵琶骨——

  &1dquo;铮。”

  琴音忽起，拂珠指尖触碰琴弦。

  她开始奏琴。

  这是她第一次奏琴。

  虽是次，但无疑她一点都不生疏。琴音泠泠淙淙，流畅动听，引人入胜，仿佛她打小就开始练琴一样，指法熟稔毫无错处，天生琴心确实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