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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老爷要的就是这句话，嘴角终于上扬了几分，&ldo;那就请崔典史多多照应了。&rdo;&ldo;一定一定。&rdo;崔炯忙不迭答应。佟老爷看到陶墨，犹豫了下，还是走过来，道：&ldo;陶大人。&rdo;&ldo;佟老爷。&rdo;陶墨开门见山地问道，&ldo;佟老爷真要娶邱二小姐吗？&rdo;佟老爷刚刚放晴的脸色一下子拉下来，沉声道：&ldo;不知陶大人此话何意？&rdo;木春先前听说陶墨的种种事迹，还觉得传闻夸张，如今亲眼一见，却是叹为观止。论一言之威，他所认识的人中只怕只有辉煌门门主方能与他一比。但难得的是，他自己竟然毫无所觉。陶墨道：&ldo;邱二小姐只有一位，不能许给两家，我想问清两家的情况，再做定夺。&rdo;&ldo;不敢劳烦大人。&rdo;佟老爷硬邦邦道，&ldo;此事我们自会解决。&rdo;&ldo;谁说不劳烦大人？&rdo;梁家钻出一个人来，&ldo;我偏要将这事告上公堂，请县太爷大人定夺！&rdo;佟老爷皱眉。佟家先前还因佟英红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在这个关口，他不想再惹是非，只是邱二小姐……他想起画像上的花容月貌，又觉不舍，心中一阵左右摇摆不定。巷子那头，传来骨碌骨碌的滚轴声。正和梁家争执的崔炯突然跑过来，拉了拉陶墨的袖子，低声道：&ldo;是杨府的马车。&rdo;&ldo;杨府？&rdo;陶墨一时没反应过来。&ldo;一锤先生。&rdo;崔炯压低声音道。陶墨恍然。那一锤先生之女姓杨，一锤先生自然也姓杨。马车停下，下车的却是顾射。只是一日不见，陶墨看着他却有种如隔三秋的思念。顾射也看到了他，目光极快地扫过木春，最后落到佟老爷的身上。佟老爷如今看到顾射却甚为头疼，又因不敢得罪，不得不强作笑颜，迎了上去。&ldo;顾公子。&rdo;顾射道：&ldo;师母听说你要纳妾，特地让我送几样东西过来。&rdo;佟老爷素知自己妹妹的个性风风火火大大咧咧，怕她拿出什么东西让自己更难以下台，便道：&ldo;这，不如里面去说。&rdo;顾射点头道：&ldo;也好。&rdo;&ldo;公子等等我。&rdo;顾小甲从马车上跳下啦，愁眉苦脸道，&ldo;这一车的虎鞭牛鞭该如何处置？&rdo;顾射道：&ldo;听佟老爷的，去里面再说。&rdo;佟老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这还需要去里面说吗？什么都在他刚才那声叫唤中说得一清二楚了。木春见陶墨的目光紧随着顾射和佟老爷入门，提议道：&ldo;不如我们也进去听听他们说什么？&rdo;&ldo;这不请自入……&rdo;&ldo;不过问案。&rdo;木春帮他找好了借口。陶墨立刻点头道：&ldo;应当应当。&rdo;他抬脚要走，梁家一男子却唤住他，&ldo;大人！&rdo;27、祸不单行（九）陶墨虽急着进门，却也不得不驻步回身。梁家男子越过正要阻拦的崔炯，朝他远远抱拳道：&ldo;此事还请大人多多周旋！&rdo;陶墨郑重道：&ldo;本官自当尽力。&rdo;梁家男子还待说什么，却被崔炯和几个差役带走了。陶墨觉得不妥，正要上前，就被木春有意无意地拦住去路道：&ldo;大人。这边请。&rdo;陶墨见崔炯虽然带人走，但举止还算斯文，便放心地转身入门。郝果子在外面看着马车。他见木春悠悠然地跟在陶墨身后，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嫉妒来。这个木春虽说是老陶介绍的，但是他看他的气度谈吐怎么也不像是久居人下的，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历。他的心思陶墨自然不知。他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听着顾射和佟老爷说话。顾射向来寡言，因此两人交谈，倒是佟老爷开口的次数多。顾小甲指挥着佟府下人将虎鞭牛鞭搬进佟府之后，便老老实实地站在顾射身后。佟老爷表达完感谢，又问完一锤先生夫妇的近况之后，不免词穷。顾射老神在在地坐着，既没有另起一话头解围的意思，也没起身告辞的意思。佟老爷无奈，只好将话头引到陶墨身上。&ldo;陶大人，关于邱二小姐的婚事，还请大人在其中多多周旋。&rdo;佟老爷道。这是陶墨今日第二次听到&ldo;周旋&rdo;，便道：&ldo;虽然常言道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rdo;佟老爷一听他的话不利于己身，很快截断道：&ldo;邱家与梁家约定的是两年，两年期至，梁家违约不来，却不能怪邱家将二小姐另行婚配。&rdo;陶墨支支吾吾道：&ldo;其实按理说，另行婚配也没什么，只是……&rdo;佟老爷眼睛一亮，&ldo;大人也是赞同邱家的？&rdo;他故意说邱家，没说他，就是不想过早地将自己牵连进去。陶墨道：&ldo;但是佟老爷已经有了佟夫人……&rdo;提到佟夫人，佟老爷就想起那红颜薄命的佟英红，脸皮一紧，又是一黯，&ldo;老夫不会亏待她的。&rdo;陶墨不知他说的她是指佟夫人还是邱二小姐。顾射突道：&ldo;若我没记错，邱二小姐似乎比佟姑娘还要小几岁。&rdo;佟老爷脸皮再厚，在这样三位年轻后生面前提起此事也有些尴尬，道：&ldo;十九岁，也该出嫁了。有了英红前车之鉴，我又怎能让她重蹈覆车。&rdo;陶墨小声道：&ldo;其实，找个年龄相当的岂非更好？&rdo;佟老爷沉下脸色，&ldo;这恐怕就不是陶大人说了算的。&rdo;顾射道：&ldo;我听说邱家想要将女儿从正门送进来。&rdo;佟老爷正要说是，猛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陶墨茫然地看着顾射。他隐约感觉到顾射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想不出究竟抓住了什么。&ldo;停妻再娶，在我朝似乎是犯禁的。&rdo;木春终于开口。佟老爷脸色更加难看。他要再娶，佟夫人原是不同意的，但有了佟英红之事，佟老爷也下了狠心，直言道她若再闹，直接一纸休书断了个干净。也因这狠话，佟夫人才忍气吞声不再说什么，只求保住这正房的地位。那邱家若不是急于替子偿债，原本是不打算将女儿嫁过来当偏方的，毕竟是清白人家，嫁给一个父辈男子已经是大大的委屈，何况是偏房？所以两家商谈再三，总算在三书六礼从正门迎娶上敲定了下来。原本以为不过纳个妾，简单得很，谁知先牵扯出个梁家，如今又闹出个停妻再娶。要知道停妻再娶是个罪，一个闹不好，是要吃官司的。他想着想着，冷汗就从额头冒了出来。顾射朝木春投去好几眼，似乎在想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佟老爷直接将这个想法问出了口。木春拱手道：&ldo;在下木春，是县太爷新请的师爷。&rdo;陶墨一愣，但没有否认。他原先是想让木春继任老陶的总管之职，如今看，却是委屈了。这个木春不但一表人才，而且看起来对律法也很了解，的确是当幕僚的人才。&ldo;哦，原来是师爷。&rdo;佟老爷在这么个一来二去之时已经相处辩驳之道，&ldo;我不知顾世侄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我要停妻再娶，我好歹也是一锤先生的妻舅，又岂会做这等知法犯法之事？怕是又是哪个市井小民乱嚼舌根，陷我于不义。&rdo;他对顾射称呼从&ldo;顾公子&rdo;到&ldo;顾世侄&rdo;一是拉拢关系，二是提醒两人的辈分。顾射挑眉道：&ldo;听说是从邱府里传出来的。&rdo;佟老爷笑容一僵。从佟英红自缢之事，他就能隐约感觉到顾射有些针对他。只是那时的感觉还不如现在这般强烈，所以只是隐约，如今却是褪去那层遮掩的薄纱，明明白白的了。&ldo;这怕是有什么误解。&rdo;他词穷。&ldo;哦。&rdo;顾射淡淡应道。这一盏茶的时间让佟老爷如坐针毡，很快就找了个由头送客。顾射似乎达成了来的目的，也不久留，爽爽气气地就走了。陶墨原本想上去搭话，但等顾射马车消失在小巷尽头了，他都没有想出搭话的借口。木春看他垂头丧气，主动提议道：&ldo;今日天色已晚，不如由我做东，请大人去附近的酒楼坐坐？&rdo;郝果子一听酒楼坐坐，就来了劲，忙介绍道：&ldo;这附近最出名的酒楼便是仙味居了。&rdo;&ldo;那就劳烦你带路了。&rdo;他掀帘上车。陶墨跟着上去，却觉得比起自己，木春更像是县太爷。他想起木春之前在佟府的话，问道：&ldo;你真要当师爷？&rdo;木春含笑道：&ldo;莫非大人嫌弃？&rdo;&ldo;当然不是。&rdo;陶墨连忙否认道，&ldo;我只是觉得，觉得你这样的人不像师爷。&rdo;&ldo;那像什么？&rdo;木春饶有兴致地问道。陶墨想了想道：&ldo;像名门公子。&rdo;木春一愣，干笑道：&ldo;大人过奖了。&rdo;陶墨道：&ldo;不是过奖，是真的很像。而且还是名门公子中，长得极出挑的那种。&rdo;他说完，发现自己用词有些轻浮，忙补充道，&ldo;我只是感叹，并无其他意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