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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到叛逃。他从来没有信仰过什么主义，他只想摆脱贫困，出人头地。他成功了，在西方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以后，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负有特殊使命的，如果不是这个雷蒙娜，他也许一生都不会被派上什么任务。叛逃并不像想像的那么容易。

  巴克利感到实在难以作出选择，两条路都很危险，他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怎么样做能获取最大利益就怎么做。

  他打开钢琴，随意弹了一阵，现自己并没因手术变成白痴。他原以为雷蒙娜会借此报复他一下，但他现她并没有这样做。他以男性的魅力征服了她。他想，也许她曾经想要惩治我，但我使她放弃了这个主张。

  他向窗外望了望，外面没有一个人影，但他知道就在这附近，西尼尔·舍伍德派来的人正在&1dquo;保护”他。

  但他不知道在他右边衣领里装着一颗微型炸弹，一旦有什么意外，只要手握遥控设备的那个人一按键钮，他的头就会被炸飞。

  &1dquo;波士顿交响乐团赴苏演出前为美国听众作临别演出”，裘德·克恩打量着海报上这几个醒目的大字，再一次把自己的行动方案检查了一遍，认为几乎是万无一失的了。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彼利·洛克菲勒先生配合得怎样了。

  裘德走进演出厅，坐在第二排正中，他在那儿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一手导演的那幕惊险剧。他左右环视了一下，听众们正在6续到达，有几个人在热烈争论乐曲选择方面的问题，他看不出哪些人有可能是阿方索·巴克利先生的秘密保护人，他们将怎样保护他。

  阿方索·巴克利先生穿着他那套已为观众所熟悉的黑色西服出场了，他先为自己与观众&1dquo;久违”了一段时间而抱歉，然后他走到钢琴边，开始演奏。

  一曲未完，大厅突然变得一片漆黑，钢琴声暂时停了一下，接着又响了起来，听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黑暗中，有人宣布由于电气公司工人罢工，造成本市大面积停电，不过，演出厅已开始自己电，马上即可重回光明。

  话音未落，大厅又亮了。阿方索·巴克利先生似乎完全不受罢工影响，一直在聚精会神地弹奏。

  裘德·克恩细心地打量着巴克利先生，现他方才穿的浅黄色衬衣已变成了浅灰色衬衣。他的唇边浮起一丝微笑，站起身，向演出厅外走去。

  彼利·洛克菲勒开着阿方索·巴克利的汽车回到巴克利的住宅。后面似乎并没有车辆跟踪，他松了口气，像进自己家门一样熟悉地打开大门，拧亮前厅的灯，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一切正常。他关了前厅的灯，向二楼走去，楼上的电话正在响，他犹豫了一会，终于取下呼筒。

  &1dquo;我是阿方索·巴克利。”

  &1dquo;你好，宝贝，听得出我是谁吗？”这是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彼利愣住了。他接受任务时只知道以巴克利的身份演奏完下两支曲子，然后开车回巴克利住宅，美美地睡上一觉就行，没有人告诉他巴克利先生与情妇有约。

  他支吾着：&1dquo;啊，是你，宝贝，我——”

  &1dquo;你忘了我们的约会吗？”女人开始撒娇了，&1dquo;你今天好像很反常，宝贝。我在老地方等你。”

  彼利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正在犹豫，那个女人已挂上了电话。他感到事情不妙，自己已露出了破绽。

  他开始拨裘德·克恩给他的一个电话号码。如果他们已顺利地将巴克利先生带到了秘密监护所，他即便暴露也没什么了。

  彼利先生刚刚拨通电话，就听见一声巨响，他的头被炸成了碎片。

  《失窃的记忆》作者：[美]英格丽德·里普曼

  第七章

  从西尼尔·舍伍德那阴沉的脸色上，雷蒙娜就知道阿方索·巴克利先生出了问题，但她决定等西尼尔先把这个消息说出来。

  &1dquo;很不幸，雷蒙娜，”西尼乐懊恼地说，&1dquo;巴克利先生&he11ip;&he11ip;”他耸了耸肩，算是把话说完了。

  &1dquo;他暴露了吗？”

  &1dquo;是的，美国人盯上了他，他们在他演出的时候劫持了他，所以我们只好——”

  雷蒙娜听到巴克利的死讯，心情并不像预计的那么痛快。也许他也是个可怜的人，想支配命运却仍然被命运所支配。

  &1dquo;这么说，温顿教授的记忆——化为灰烬了？”她遗憾地问。

  &1dquo;是的，我们不能让他的记忆又落入美国人之手。这样一来，至少我们双方是平衡的，当然，我们本来是可以过他们的&he11ip;&he11ip;”西尼尔目光锐利地盯着雷蒙娜，&1dquo;你认为这个秘密会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雷蒙娜感到内心深处好像被人刺了一刀，但她的脸色和眼神依然是非常平静的。&1dquo;我想这只能是内部的人透露出去了。”

  &1dquo;我也这样想。问题是，这件事只有我们俩知道，你不会认为是我泄露出去了吧？”

  &1dquo;别忘了，巴克利先生本人也知道，”雷蒙娜缓缓地说，&1dquo;你能担保他不想借此机会逃走？如果是我的话，也会充分利用这个机会的，要知道，巴克利先生一旦回国，他只能生活在某个偏僻的地方，被人逼着拼命地工作。”